韶音想去提醒沈棠宁谢瞻来了,敲敲净房的门却没有回应,担心谢瞻是来找茬的,赶紧去倒茶,上茶时手颤巍巍的。
谢瞻自己寻地方坐下,四下打量,果然发现梳妆台上摆着数只漆木的妆匣,两只金缠丝镶玉玛瑙镯随意地摊在镜台前,看样子是还没收起来。
净房的小门“嘎吱”一声忽地开了,沈棠宁穿着件单薄的白银条纱衫,赤足从里面快步奔出来。她乌发蓬乱,几缕发丝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犹沾着几滴水珠,手里提着一双红底镶珠绣花鞋,实在渴极,走到桌前挟起茶盏便将一大盏凉茶下肚。
锦书在后面追她,着急地喊:“姑娘你没穿鞋,仔细着些别摔了!”
锦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棠宁喝完茶,才察觉到旁人似乎还坐了个人。
她放下茶盏,疑惑地偏头,“啊”地惊呼一声,瞪大杏眼倒退数步。
她的唇瓣微微张开,像吸足了水般饱满湿润,晶莹的水珠随着她的动作,沿着她的雪颈向下滚去。
谢瞻的视线不由自主下滑,落在她一对赤裸的小脚上。
雪白,纤巧,脚趾修剪得圆润粉嫩,像新剥的莲子一样白净。
沈棠宁察觉到他的目光,又想到自己刚刚那毫无形象地一通牛饮,脸庞和脚底更像生了火一般腾得烧了起来,顿时窘迫地缩起了脚趾,无处安放。
想穿上鞋子,谢瞻又坐在他的面前。
但是一动,脚尖和脚背便露了出来。
进不是,退也不是。
幸好锦书及时赶了过来,挡在沈棠宁面前,沈棠宁忙背过身,趿上鞋子,提上脚跟,主仆两人手忙脚乱。
谢瞻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对着门帘喝茶。
韶音端着热茶进来,看见谢瞻手里提的茶壶还是下午的冷茶,心猛地一跳,冷汗直冒。
那厢沈棠宁穿完鞋,深吸口气,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