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赶忙将那孩子的脑袋按回去,再也不见从前的娇纵蛮横,反倒是颤抖着声音,低声哀求:“我们,我们这就走,你,就当没见过我们。”
李叙白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无声而立。
顾时宴抱起那孩子,刚走了两步,就被李叙白叫住了。
“外头都是御林军,城门也锁了,顾家也封了,你带着她,能去哪?”不知为何,李叙白突然对这个年纪不大,脾气挺大的姑娘心生怜悯。
或许是因为听多了顾清执是天下文人表率,不忍看他就此血脉断绝。
又或许是宋时雨那突如其来的崩溃,让他觉得,不伸一把手,于心不忍。
顾时宴脚步一顿,暗沉沉的夜里,前路渺茫。
“七姐,我害怕。”那孩子紧紧搂住顾时宴的脖颈,惊惧的低声喃喃。
顾时宴拍着他低声安抚道:“九郎不怕,有七姐在呢。”
汴梁城戌正城门关闭,但城里没有宵禁,但是巡检司设有路障,巡捕们会盘查各种有嫌疑的车辆人马。
一辆拉着草料的驴车,缓慢的驶过街巷。
“停下。”巡检司的巡捕突然大喝一声,截停了驴车。
李叙白赶忙跳下车来,点头哈腰的问道:“军爷,这车上都是草料,往常都不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巡捕打量了李叙白一眼,盘问了一通,才道:“顾家跑了两个逃犯,你没看到御林军在满汴梁城的抓人吗?”
李叙白哆嗦了一下:“这,军爷,我这车那么小,也装不下什么逃犯吧?”
巡捕看了看那驴车,也就只够一个人躺着的,更何况车上还堆了满满的草料。
巡捕拿着刀往草料里狠戳了几下,见刀身上并无异样,才松下一口气,吓唬起李叙白来:“这两日城里乱,天黑了就别出门了,把你当嫌犯抓进巡检司,我看你上哪哭去。”
“是,是,多谢军爷提点,多谢军爷提点。”李叙白感恩戴德的赶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