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喝茶时,朱庆澜、徐孝刚和两名副官仍然在四处张望啧啧称叹,除北面墙壁被大幅木雕的“振字营”标志飞豹图案覆盖之外,东西两面墙上挂着的全是各界名流的字画,朱庆澜粗粗扫一眼,就发现其中一半作者都是老熟人,包括前任总督赵尔丰和现任议长罗纶等人的墨宝均在其中。
“真漂亮啊!怪不得溢茗老弟选这个地方做老巢,果然舒适安逸。”徐孝刚忍不住称赞起来,其他几个连声附和。
“喝茶、喝茶,这茶可是蒙顶山上的上品春茶,小弟厚起脸皮半买半抢,也才弄到十五斤,估计喝不到明年开春就没了,可惜啰!”萧益民满脸笑容地招呼大家。
朱庆澜差点儿喷出嘴里的一口茶:
“十五斤?乖乖......这茶长在悬崖峭壁上,一年总共不到五十斤的产量,如今涨到六十大洋一斤都没地方买,你一个人弄回十五斤来还不知足啊?”
徐孝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朱庆澜:
“难道你忘了雅安德高望重的王雨堂老爷子是溢茗的师傅?溢茗在雅安办起了(炸)药厂和子弹厂,振字营中大半官兵也都来自雅安六县,别说我们新军的四种枪弹都得求他供应,就连整个中国,稀缺的尖头步枪弹也只有他能生产,十几斤茶叶算什么?”
萧益民收起笑容,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望向徐孝刚:
“徐大哥可是大忙人,记得九月初的时候你来看过一次营区建设,小弟还陪你登上东南角那座警戒塔,自那以后,小弟就是想请你来坐坐喝杯茶都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功夫来看望小弟了?”
徐孝刚对于萧益民言辞间所带的嘲讽毫不在意,向朱庆澜努努嘴,端起茶杯继续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