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文翰点点头:“他是奉黄兴之命来当说客的。一鸣,南京那边我们先不说,说说成都吧,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还是放尹昌衡一马吧。成都几十万民众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东郊和南郊又驻扎了熊克武、刘存厚两部八千兵力,整个局势发生了很大改变。形成微妙的四方平衡之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仍旧不依不饶,尹昌衡很可能会忍痛分出一半权力。和城外的两部人马联合起来对付你。哪怕你xiong有成竹运筹帷幄,也要考虑数十万民众的利益啊!”
“放心吧,邹叔,小侄还是能识得大局的,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傻事,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成都父老乡亲的利益!不管他们之间怎么联合怎么斗,小侄都不会参与,新政府的位置小侄一个不要。让他们争去。”萧益民低声解释自己的立场。
邹文翰非常欣慰,连连点头,低声赞道:“这就对了。做得好!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只要你高调宣布退出。他们三方势必为争夺新政府的领导权,而发生一番ji烈的争斗,且不管什么渔翁得利之谈,你只要置身事外,严守中立,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到头来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谢谢邹叔提点!没有你老鼎力襄助,小侄也没有今天啊!”萧益民由衷感谢,端起茶杯,轻轻送到邹文翰手里。
邹文翰喝下杯茶,心情大好:“还有啊,苍白此次突然到来,还是和你的结义二哥秉先一起来的,恐怕带来了南京同盟会的什么重要决定,很可能牵动四川方方面面的利益,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萧益民无奈地叹道:“也不知我这二哥中了什么邪,竟然成了狂热的革命党,估计他在日本就加入了革命党,否则以他超人的天赋,成绩决不会在曾超然大哥之下,唉,可惜了一棵好苗子!
“原本我都计划好了,等日本士官学校第九期的两位师兄年底回来,就让他们一起前往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和柏林炮兵学院继续深造,此事已经获得德国方面的同意,可现在看来,秉先二哥恐怕要回重庆自立门户了。”
邹文翰微微一笑:“得失之间很难取舍,有时候看似失去,未尝不是一种收获,你想啊,要是秉先在重庆闯出一片天地,对你不是更有好处吗?”
萧益民苦笑着点点头:“小侄知道也许更好,可这心里……就是不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舍如何得?这几年你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邹文翰轻轻提醒萧益民,看到萧益民重重点头,邹文翰接着问道:“医院里的那个méng古人包季卿何时可以出院?”
“明后天就可以出院,东边的小院已经收拾好,包先生的妻子及两个孩子和我姐相处很融洽,等包先生回来,他们一家就能团圆了只是,小侄担心留不住包先生这样饱经风霜雪雨的大隐士,要不是前任驻藏大臣凤全被那帮喇嘛头子设计杀害,包先生被当成替罪羊,以他的进士出身和偏将军身份,哪里会落到被困满城监狱长达七年的悲惨地步?这满清朝廷不倒下没天理了!”
萧益民说起这事仍然非常感慨。
邹文翰摇摇头:“看来你还没有真正了解包先生,这段时间我去看望他两次,每一次都谈得很投机,他几次在我面前拉着小女儿的手,红着眼睛告诉自己女儿,不要忘记谁是自己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