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益民也乐得不行,吩咐坐在身后的参谋处长卢逸轩几句,站起来请周俊和宋学皋一起走到中殿的会议室,一副二十万分之一比例尺的大型四川地图的布幕已经拉开。
周俊和宋学皋连忙走近地图,仔细查看,不一会儿周俊猛然回头:
“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弄一份,这地图太细致了!小村子的水井都有标注,他娘的厉害啊……还有河道里程……比我们在用的地图强上百倍!不知都督府那群高参整天干什么吃的,连张地图都画不好。”
萧益民解释道:
“两位老哥可能不知道,整个四川乃至西南三省的交通地形图,以英国在云贵川各地开办的教会画得最细最完整......十几年来,英国的传教士、旅行家和探险家们,都在不停地画地图,这才有了我们面前的这幅详图,要不是小弟与英国人私交不错,根本得不到西南三省的详图,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一鸣老弟,铁路公司的测绘专科学校不是扔给你了吗?我还以为是那帮师生画出来的呢。”
宋学皋非常震惊,他知道萧益民的一番话意味着什么。
萧益民苦笑道:“铁路公司开办的技工学校和测绘学校虽然都扔给小弟了,但是从上海和日本请来的教书先生走了个干干净净,若非张澜先生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硬压着,小弟哪里看得上那两个破学校?
“害得小弟实在没办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百多学员全部塞进兵工厂,总算扔掉这两个烫手的山芋。这不,小弟开办的军校特意设置测绘与通信专业,你们一师送来的三十名学员中,有五人就在这个专业学习,不过,没有几年苦功夫,他们是画不出英国人这种水平的地图的。”
周俊两人很同意萧益民的说法,不由重新转向地图,低声询问萧益民有何建议?
萧益民反问:“两位老哥很喜欢重庆?真以为打下重庆就能坐得住?哪怕坐得住,省府和大都督是否网开一面,允许两位老哥染指民政和税赋征稽?”
周俊和宋学皋本就对此毫无把握,加上与胡景伊讨价还价时,胡景伊也没敢把话说死,此刻听萧益民这么一问,立刻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了。
周俊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萧益民,与其到时干完引起萧益民的不快,不如现在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至少萧益民的人品是有口皆碑的,他们两人和麾下第一师也没少获得萧益民的关照。
两人对视一眼,周俊咬咬牙,低声解释道:
“大都督今天上午召见我们,承诺把第一军的番号给我们,还说只要打下重庆,赶走熊克武部,就把重庆交给我们治理。我们答应了,可听老弟这么一提醒,我们心里就发毛,望老弟给我们参谋参谋,川军上下就属你看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