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王占元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派出部队去充满隐患的宜昌纠缠,更没必要与强大的川军产生龌龊,那个年轻跋扈非常护短的川军总司令可不是善类,哪怕不能成为朋友,也要离他远一点才是上策,宜昌总归是湖北辖地,等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再通过中央政府向川军讨回宜昌也不迟。
唯有不得不停在孝感的第六混成旅旅长吴佩孚看清了川军的真实面目,吴佩孚震惊之余,连声哀叹,最后忧心忡忡地对麾下懵懵懂懂的一群团营长解释:
“川军借平叛之机挥师东下占领宜昌,绝对是早有准备的巨大阴谋,川军总司令萧益民是一只猛虎,原本龟缩巴蜀偏安一隅并不可怕,如今猛虎出匣,势不可挡,恐怕全国局势会因此出现更大变数……芝泉兄糊涂啊!”
广州的革命大本营已经哀鸿一片,对于立志北伐并在紧锣密鼓进行战争准备的孙中山和革命军来说,整个湖北最大的革命力量无疑是刚刚投身革命的鄂军将领黎天才和他麾下两个步兵旅。
原本孙中山指望盘踞豫南的张钫部与占据荆襄宜昌的黎天才部连成一片相互呼应,以牵制北洋军队的众多兵力,便于革命军从东面的福建和西面的湘赣两线展开北伐,如今强悍的川军突然出川,转眼间击溃黎天才部占据了宜昌,使得本就混乱无比的全国局势变得更为复杂和诡异。
湖北革命军占据的荆襄地区自此处于川军和北洋军的夹击之下,吓得豫南的张钫一天之内连续给孙中山发去两封电报,其部名义上是开到了鄂豫边境等待指示,可看样子是不会再南下荆襄了。
广州革命军大本营经过一天一夜的激烈讨论,终于发现中国的第三股军政势力已经无可阻挡地兴起,不少人已经把三国鼎立的老黄历挂到了嘴上,可代表北洋势力的曹操异常强大,代表刘皇叔的川军也已经异军突起,南方国民政府却没有昔日江东孙权的本钱。
一片哀叹声中,孙中山终于做出重要决定,再次派出四川籍的革命元老杨庶堪和但燮辛乘船赶到上海,再从上海赶往四川,力争与第三方势力的总头目萧益民达成合作,孙中山和诸位革命元勋的意思很明白:哪怕合作不成,也不能成为敌人。
不管外界反响如何,四川军政当局依然按照自己的步子走,四川省长张澜和巴蜀名流邹文翰等人已经悄悄前往长沙,拜访刚刚被北洋政府撤职但尚未进行交接的湖南督军、文化界名流谭延闿。
此事除了湖南本地的几个军阀密切关注之外,其他各省竟没有传出半点声音,消息灵通的湖南工商界把四川政府代表团的到访,称之为两省在工商业乃至总体经济发展上的一次重要交流,川湘两省之间的经贸联系与合作自此获得突破,对两省的民生有着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