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自己愚蠢,怪不得别人。”杨谅依然在房中轻描淡写道。
裴文安呆住了,良久,他心中的愤怒却消失了,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深深的悲哀,惨然一笑道:“是!我们都很愚蠢,为了一个视将士如草芥的独夫,我们不惜放弃家小,放弃名声荣誉,放弃自己的性命,我们真的很蠢啊!”
他仰天大喊:“苍天,你杀死我这个蠢人吧!”
杨谅大怒,“把此人乱棒打死!”
“不要你杀,我自己死!”
裴文安悲怆大喊:“我裴文安为了一个毒王,竟然送了数万将士的性命,我该死!我确实该死!”
裴文安将剑横脖子,猛地一拉,自刎身亡。
数十名侍卫呆呆地望着裴文安尸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们默默地将裴文安的尸体抬出了院子,房间里隐隐传来杨谅的声音,“美人我们再喝一杯。”
城外隋军帅帐内,主帅杨素一一接见各路主将,杨元庆单膝跪下,抱拳给祖父见礼,“上镇将军杨元庆叩见大帅!”
杨素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心中欣慰之极,孙子能在这次平叛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固然令他赞赏,但更要是,元庆能够放弃争功,主动配合杨义臣,尤其听说他将赏赐全部分给部下,这才令人感概万分。
这就说明他孙子已经逐渐走向成熟,不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涩猛将,而是已经能考虑大局,独挡一面了。
他连忙把元庆扶起,“孩子,你虽没有得到高封,但祖父却认为你是平叛第一功臣,你没有给祖父丢脸。”
杨元庆鼻子一酸,眼泪都几乎流下,他恭敬地说道:“孙儿不敢居功,孙儿能连升两级,已是心满意足。”
杨素笑了笑,一指旁边的张须陀道:“去见见你师傅。”
杨元庆走到张须陀面前,双膝跪下,“徒儿元庆叩见师傅!”
张须陀从杨元庆进门时便惊叹不已,这孩子已经完全突破了·六年不见,他身高和自己相仿,双臂有千斤之力,张须陀一眼便感觉到·杨元庆的武功已经不亚于他,能得此佳徒,着实让张须陀感到欣慰。
他扶起杨元庆,拍了拍他肩膀,沉声道:“好小子,比师傅预想的更好。”
杨元庆六年不见张须陀,见他比从前苍老·他能有今天,完全是张须陀给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心中只有不尽的感激。
“师傅教授之恩,元庆铭记于心,永世不忘。”张须陀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你是我张须卩唯一的徒弟·我教你武艺,只希望你能为国尽忠,报效天子·成为我大隋之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