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秋这才想起不妥之处,欠别人钱,还没告诉人家自己的名字,让别人以后怎么记债?
“我姓裴,名叫敏秋。”
“悯秋!是怜悯秋天之意吗?”
他们不知不觉便走到廊桥上的凉亭,刚才的几名军官已离去,凉亭上没有人,他们走上凉亭,各在一头坐下。
“本来是悯秋之意,但我五岁那年,一名算命先生说我八字中阴气偏重,名字中最好不要带悯、怜、愁、悲之类的字,所以祖父便将悯字改成了敏锐的‘敏’字,希望我长大后能变得聪敏。”
“敏秋!这个名字不错,对秋天很敏感。”
杨元庆笑了起来,裴敏秋也抿嘴浅浅一笑,她又好奇地问:“杨将军,一个瓶子从西域到中原就要涨价十倍吗?”
“关键是要看西域哪里?如果是凉州过来,最多涨一倍,如果是敦煌过来,涨三倍,疏勒过来涨五倍,可如果是从粟特或者大食、拂菻国之地过来,那就是十倍以上了,所以那对瓶子卖一万吊也并不贵,主要是我认识店主,若不认识,他也不会答应按进价赔,姑娘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裴敏秋点点头,她这才知道,原来店主答应按进价赔是因为认识,而不是心黑,这人情就这么值钱吗?
“杨将军去过粟特吗?我看你对那边好像很熟。”
“其实我上辈子去过。”
杨元庆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他又解释道:“我没去过,因为我手下有个士兵是粟特人,他教我说粟特语、突厥语,也常常听他说起那边的风土人情,其实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看。”
“我也想去,不过若有可能,我更想去看看草原。”
裴敏秋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草原的期盼,“我听爹爹说过,不去草原不知天地之宽广,他让我和哥哥们长大后一定要去草原看看,去草原骑马,去喝马奶酒,我还做过梦,变成一个草原少女,在河边放羊,可以纵情地,无忧无虑的歌唱,天空蓝得像宝石,我觉得那里就像天堂一样。”
杨元庆摇摇头笑道:“那只是美好的一面,你却没有看见过草原可怕的一面,暴风雪到来时,那种可怕,简直天地都要覆灭了,还有草原野狼,假如你被盯上,你只能拼命逃跑,骑马跑三天三夜,假如你跑不动,被饥饿的野狼们追上,那你连骨头都不会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