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笑眯眯道:“按照我的经验,无非就是一个数量和距离的问题,数量是人数,读书人一万人冲击衙门,也是闹事,谈不上造反,可是练武者五百人聚在一起商议,就是造反了,同样,如果五百练武者是在军队旁边聚集,那还是闹事,可如果是在山上聚集,那就是造反,元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杨元庆若有所悟,“祖父的意思,关键是在官府的感受。”
“没错!”
杨素对孙子的聪明赞许地笑了,“其实就是看官府,如果官府觉得自己能控制住局面,那就是闹事,如果官府觉得自己可能控制不住局面,那就会定为造反,因为一但定为造反,官府就可以推卸责任,其实还可以再推而广之,假如圣上觉得能控制住你,你做事情出格点也无妨,假如圣上觉得控制不住你,你稍有轻举妄动,他也不会饶你,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说白了,其实就是上位者的感受。”
杨元庆点点头,他明白了,他又问道:“还有一件事,祖父不是说我把这件事做好,圣上会给我一个额外赏赐,孙儿想问,我该要什么赏赐?”
杨素微微一笑,向他招招手,“你附耳过来。”
杨元庆凑上前去,杨素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杨元庆连连点头,“孙儿明白了。”
次日一早,宇文智及带着百余名家丁前往利人市,今天他轮休,如果是往常,他会带几个朋友去平康坊寻花问柳,但今天他却有要紧事。
宇文家在都会市和利人市各有十几家铺面,出租给商人,租金原本半年一收,但最近迁都洛阳的消息令宇文述心中不安,他便决定卖掉部分利人市的商铺。
价格已经谈好,只是对方要求商铺里的商人搬走,但租期还没有到,商人们都不肯搬,宇文述便决定强行把租他店铺的商人撵走,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他的三子宇文智及。
宇文智及带领百余名家丁浩浩荡荡开往利人市,离利人市还有两三里,住在附近的武举考生们便得到了消息,纷纷向利人市大门口聚集,他们都没有带兵器,手执木棍,每个人心中都带着无比的愤怒。
一夜之间,宇文阀操纵武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武举考生,最后被录取的两百人,有一百零九人都是由宇文述决定,每个人他都收了重金贿赂,二百个名额,最后公平录取的只有九人,这个消息让从各地千里迢迢赶来的考生们愤怒了,他们愤怒无处发泄,他们需要一个说法,而在单雄信等人的刻意引导下,他们的愤怒之火便转到了宇文述之子宇文智及身上,很多人知道,此人在武举前异常活跃,天天有人请客吃饭,不用说,宇文智及就是宇文阀收钱的关键人物。
利人市大门口,这里有一片占地约三亩的广场,广场四周则分布着几十家酒肆和客栈,广场上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卖货的商人,买货的顾客,等着被东家雇佣的脚夫,玩百戏的艺人,讨饭的乞丐,三教九流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使这里成为一个热闹繁华的民众广场。
当宇文智及率领百余名家丁来到广场上时,数百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盯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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