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庆又想到当年自己年轻气盛,甘做先锋,被杨广利用,成了他对付关陇势力的利刃,自己却因此得罪了关陇贵族,虽然自己一直圣眷有加,但谁又知道明天会怎样?
想到这,杨元庆不由苦笑一声,他并不惧怕什么关陇贵族,君心难测,这才是他所面临的最大挑战
就在这时,他隐隐听见窗外街道上有一群小儿在唱儿歌,‘荆襄羊’无日生’走西域,要称王
他愣了一下,再要细听,一群小儿已经跑远了,正好两名伙计抬着酒上来,杨元庆招招手,将一名伙计叫上前,问他,“刚才我听见一群小儿在唱歌,什么‘荆州羊……”我没有听清楚,他们在唱什么?”
伙计挠挠头笑道:“哦他们在唱最近两天京城里颇为流传的一首儿歌,叫‘荆襄羊’无日生’走西域,要称王,反正很多孩子都在唱,琅琅上口,我也记住了”
这下,杨元庆听清楚了,他暗吃一惊,这不就是在说他杨元庆吗?他出生荆襄郢州,无日生就是指他的名字元庆,走西域,要称王,这才是关键,暗指他要谋夺西域自立,这是谁在背后暗害他?
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杨元庆意识到,已经有人在暗中对他动手了……
吃罢午饭,杨元庆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他要觐见杨广,然后才能回家,这是当年他祖父教他的一些细节,这些貌似不起眼的细节,其实是一种态度问题,往往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成为压垮骆驼的一根稻草,他不能在这种细节上犯错误
士兵们都在皇城端门外等候,他进了皇城,直接向宫城而去
御腾房内,杨广刚刚用完午膳,今天正好是旬休,但对于一国之君而言,全年没有什么休息的日子,杨坚虽然创立了三省六部制,但在隋朝时还并不完善,相权和君权的界线还不是那么明确,再加上杨广本身是个权力极重之人,他把所有的大权都集中在自己手上,上至相国的任命,下至县令的升迁,他都要过问,事无巨细,皆亲力而为
可这样一来,繁重的国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起来,尽管耗费巨资修了显仁宫,又按照礼制广置嫔妃,可事实上他并没有享受的机会
所谓惰君必出权相,但终杨广一朝,始终没有出现李林甫或者杨国忠那样的权相,由此可见杨广的勤政,或者说他将权力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用罢午膳,是他短暂的午休时间,大约半个时辰不到,一般他喜欢眯眼打个盹,但这两天他却有点心事
在他桌子有两本奏折,一本是刑部尚腾张瑾弹劾杨元庆在伊吾杀戮处月部人,几近将其灭族,毫无仁义,弥见残暴,要求将杨元庆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