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宦官下来,将纸条呈给杨广,杨广看了看纸条,他一愣,一道凌厉的目光向元寿望去。
杨元庆冷冷道:“元内史,当初我奉命平定京城之乱时,京城的米价已经降到了斗米一百二十钱,但现在又涨到了斗米三百钱,民怨沸腾,如果哪一天圣上出巡,米价一下子暴涨到斗米万钱,甚至斗米十万钱,京城人活不下去了,元内史就可以拿出白花花的大米,那时,你会提什么要求呢?”
杨元庆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几乎满朝文武都听不懂,包括张瑾,他也是一头雾水。
但元寿却听得懂,几个月前,独孤氏将京城的粮铺以三十万吊的价格全部卖给了他,那可是一年百万吊的利益,令他着实欢喜好一阵子,他随即又吞并了四家小米行,现在整个京城的粮食都被他控制住了。
元寿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怪独孤氏只卖三十万吊钱,他上了独孤氏的大当,元寿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瘫倒在地。
“陛下,臣臣是无心!"
杨广冷冷淡淡道:“看来很多事情朕都不知道,元寿,你不是无心,你是忠心,你们元家果然对大隋很忠心,对朕很忠心!”
他站起身,一挥袍袖,厉声喝道:“散朝!”
杨广转身便怒气冲冲地向后殿走去,大殿内一片窃窃私语,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张瑾和元尚武将已经瘫软的元寿架出大殿,元寿双眼无神,嘴里念道:“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元家要被抄家灭族了。”
张瑾急道:“元兄,到底出了什么事?杨元庆给圣上看了什么?”
元尚武大概知道一点点,他战战兢兢道:“世叔,或许是粮铺之事,京城的粮食都被元家控制了。”
“什么!”
张瑾大吃一惊,“粮食不是独孤氏控制的吗?”
“听父亲说,几个月前,独孤家已经全部卖给我们了。”
张瑾额头上出汗了,元家真是糊涂了,粮食这个东西能控制吗?这可是犯大忌之事啊!而且是控制京城粮食。
元寿一把抓住他,“蒲台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向圣上解释,可以吗?”
张瑾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元兄,圣上一直在抓我们的把柄,现在被他抓到了,恐怕光凭解释是过不了这一关。”
“那我该怎么办?蒲台兄,你一定要帮帮我!”
张瑾无可奈何,他们和山东士族斗谶语,可杨元庆却再出奇兵,令他只得认输了。
“元兄,圣上其实也只是找借口打压关陇贵族,他心里很明白,你就辞职告老吧!或许元家能逃过这一劫。”
一个时辰后,元寿上书请罪,愿将元家在京城的全部粮铺捐给官府,同时他请求辞去内史令之职,乞骸骨回乡养老,杨广接受了他的辞职,准他退仕回乡,同时任命紫金光禄大夫独孤整为内史令,接替元寿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