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元家造反失败后,独孤震变得异常谨慎,尽管他在秘密支持李渊,但他和李渊的见面也变得格外隐秘,独孤震深知,很可能杨广已经在独孤家布下了暗探,一旦他和李渊的接触被杨广知晓,独孤家族便会惹来杀身大祸,李渊也会被贬黜,使他们的计划失败。
但接触却不可少,独孤震只能利用各种借口和李渊会面,今天摆下幼子的满月酒,就是他的借口之一。
密室内,两人坐了下来,李建成站在父亲身后,李渊前些天还在太原,昨天进京准备参加述职,独孤震看了一眼李渊略有点浮肿发黑的眼圈,这是酒色过度的表现。
“你自己要当心,不要真的变成酒色之徒。”
独孤震语重心长劝他道:“其实你只要保持你的胆小慎微,他就不会怀疑你,你这样一反常态地沉溺于酒色,反而会让人怀疑你有目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渊苦笑一下,已经不光是独孤震劝他了,他沉溺于酒色,他母亲和妻子都对他极为不满,他叹口气道:“那其实也并非我所愿,舅父劝告,我会记住。”
独孤震笑了笑,又对李建成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管住父亲,李建成点点头,独孤震便不再提此事,把话题转到正事上,“你前几天让世民带话,说有事情找我,什么事?”
李渊精神一振,立刻道:“是关于丰州杨元庆。”
独孤震点点头,“你继续说!”
李渊沉吟一下道:“我认为杨元庆会将来会是我们的大敌,难道舅父没有发现吗?”
“你说得不错,过去我只是觉得他武力强大,但竟然在丰州举行科举,而且把高颎给拉出来,这会给很多官员心理暗示,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政治手段,从这件事,我才认为,他确实可怕,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同时也是推翻隋朝的中坚力量,他也能为我们所用。”
李渊摇了摇头,“原来我也是这样想,但现在我发现他根本就是在等待,和我们一样等待时机,他是绝对不会先站出来推翻隋朝,同时说不定还指望我们替他动手,想利用他,几乎是不可能。”
独孤震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地踱步,沉思不语,良久,他停下脚步道:“他还是有用,至少他能替我们把杨广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今天他举行科举的消息传来后,满朝哗然,杨广特地将韦霁找去质问,这说明杨广对他非常在意,这对我很有利。”
李渊又连忙解释道:“我也知道杨广注意他,对我们有利,我的意思是,我们能否在保持这种有利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削弱他,比如高颎,我认为决不能为他所用。”
独孤震点点头,他同意李渊的意见,高颎声望太高,留在杨元庆那里确实是对他们的一大威胁。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另外,我要再次提醒你,你不得募私兵,实在太危险,有了杨玄感的教训,杨广对各地招募郡兵控制得极严,一旦被他知道,你就完了。”
李渊叹息一声,“杨元庆招募几万军,他不管,我们只要招募几百人就要倒霉,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