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女儿杨芳馨声音,“父皇。北虏撤退是好事啊!父皇为何叹气?”
杨广回头,只见女儿的眼睛里洋溢着喜悦的光彩,这个灿烂的眼神使他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他呵呵笑道:“父皇没有叹气。也很开心,准备今晚好好庆祝。”
“父皇,我听说这次是杨元庆率军解围,逼退了突厥军,父皇可要好好封赏他,不能让天下笑话父皇。”
杨广听到女儿毫无心机的话,他心中苦笑一声,便道:“怎么封赏他,父皇心里有数,你去找母后吧!父皇要和大臣们开会了。”
“女儿告退!”
杨芳馨施一礼,退了下去,退到房间外,杨芳馨想到自己不用再嫁给那个凶恶的突厥胡酋,她竟欢喜得跳了起来,像一头快乐的小鹿,一蹦一跳向后院跑去。
正好杨恭道、萧瑀、裴蕴和樊子盖等四人走来,看见了公主孩子似的顽皮,他们对望一眼,皆会意地笑了起来,突厥退兵,连公主都这么欢喜。
四人走进临时御书房,片刻,宇文述和虞世基也来了,虞世基这两天有点感恙,头脑昏昏沉沉,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又怕说错话,引来圣上不悦,索性他一言不发。
杨元庆看了一眼众人,缓缓道:“突厥军北撤了,朕打算等候南方援助之军到来便返回京城,找各位爱卿来,是想和大家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理杨元庆之事,朕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房间里一片寂静,谁也不知杨广的心思,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萧瑀为人正直,他上前躬身道:“陛下,臣认为这件事是好事,如果处理得好,便可以缓和杨元庆和朝廷的矛盾,让他慢慢依附朝廷,最后彻底消除丰州隐患,所以臣的意见是承认他的功绩,安抚为上。”
宇文述冷冷道:“他来援助圣上,不就是想求大义之名吗?如果再承认他的功绩,那岂不是遂了他的心意。”
裴蕴有些忍无可忍,也站出来道:“宇文相国,话不能这样说,杨元庆来救圣上,是他因为一直认为自己是隋臣,隋臣来救驾,是天经地义之事,如果他不来救驾,那他怎么向天下人交代?所以他必须要来,他也来了,如果不是他迫使突厥人北撤,恐怕宇文相国此时应该被囚在突厥大营内,而没有机会在这里冷嘲热讽。”
“裴尚书说话请客气点!”
宇文述有些恼羞成怒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圣上也想听听反面意见,难道所有人都一味对杨元庆歌风颂德,那才叫忠心之词?”
樊子盖笑呵呵道:“宇文相国,并不是不能说反面意见,而是话要言之有物,圣上想知道,怎么处理杨元庆之事,那你的反面意见是什么呢?是不承认他的功劳,还是趁机出兵把他剿灭,还是哄进雁门城一刀宰掉?你都没有说,只是说他沽名钓誉,这可有点玄虚,其实,宇文相国如果没有想到,可以缓一缓再说,用不着这样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