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已经出发前去突厥大营,李渊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一个人背着手在后花园里慢慢踱步,整理最近有些纷乱的思路,从他本意来说,他还不想起事,现在起事还不是时候,时机并没有完全成熟。
隋朝虽然大势已去,但还没有到分崩离析的最后时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背弃隋朝,李渊对局势看得很透,现在离隋朝分崩离析还欠那么一把火候,离隋朝这头巨大而羸弱的骆驼最后倒下还差两根稻草的力量。
他李渊是一根稻草,但还不够,还缺一根,这另一根稻草会是谁?李渊负手凝望着漫天星斗,他叹了口气,他希望自己是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能再拖那么几个月或者半年,那时他再起事,把握就大得多,可是时间不等他,杨广召他去江都任职,他找各种借口已经拖了近一个半月,再也拖不下去了,更重要是关中之战出现了两败俱伤的局面,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一旦隋朝追加援兵,或者杨玄感恢复元气,他想再夺关中,就是难之又难了。
想到这里,李渊心中的决心开始慢慢凝固了,这时,一个黑影匆匆从远处走来。
“父亲!”
这是李建成的声音,黑影从树丛中走出,星光照在他脸上,正是长子李建成,他脸上有一种紧张的神色,手中拿着一封信。
李渊看了一眼长子,他不希望长子脸上出现紧张的表情,任何紧张都应该压在心中,而不应表露出来。长子在涵养方面还略略欠一点火候。这也是他的性格,在遇事冷静这一点上,建成还不如次子世民。
“什么事?”
“禀报父亲,刚才独孤怀恩送来了一封信,说是非常紧急。”
李建成将信递给了父亲,李渊接过信,他且不急着看,问李建成。“你兄弟出使突厥之事,你知道了吧!”
李建成点点头,他已经知道了,智云说是出使突厥,实际上是送到突厥为人质,他心中叹口气,总觉有些不忍“父亲,五弟还是太年少,而且身体也不是很好。孩儿担心他能否顶得住突厥的严寒,其实……”
李建成咬了一下嘴唇“如果一定要质子,孩儿觉得元吉更适合。他的身体健壮,冬天还在河中游水。”
在四个兄弟中,李建成最喜欢李玄霸,最怜李智云,李玄霸的憨呆,没有心机他喜欢。李智云虽不是嫡出,但他身体很瘦弱、胆小,李建成一直怜他,现在父亲把他送去突厥为质,总让李建成心中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