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幽瞪了裴青松一眼,“你没说吗?”
裴青松张口结舌道:“我也不知道幽姐在这里。”
“哎!”
裴幽叹了口气,“看样子,我的出嫁是没有人关心了。”
裴幽将酒一饮而尽,有些伤感道:“我在大业五年嫁给了清河崔氏子弟,从老家闻喜出嫁,估计敏秋也不知道,我丈夫很好,学识渊博,善良体贴,第二年我生了一个女儿,第三年生了个儿子,当时,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之人,可惜我丈夫是书生,到了天下大乱,才知道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杨元庆给她倒了一杯酒,“他现在还在吗?”
裴幽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他当然还在,唉!那个死人,怕丢脸不肯出来经营酒肆,只好老娘来抛头露面,整天累死累活,就为了挣点小钱养家糊口。”
“可是……你嫁给清河崔氏啊!”杨元庆忍不住感慨道。
“清河崔氏有屁用!”
裴幽恨恨骂道:“谁让这个家族离高鸡泊这么近,张金称的刀可不认什么名门世家,照杀不误,刚开始一两年,崔家到处施舍粮食,沽名钓誉,到最后家族自己也没米下锅了,但又死要面子,不肯求援,从前年开始分家产,各房子弟自谋生路,我丈夫是嫡子,分得了这座酒肆,他除了肚子里有点墨水外,什么都不会,更不屑经商,只好我来出面支撑了,唉!苦撑两年,要不是战争结束,我真的也要撑不下去了。”
杨元庆这才明白这里面的原委,看来战争时期,世家也同样难以幸免,他心中有些难过,便问她,“你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敏秋?”
“你们在丰州,我怎么去求援,再说,我丈夫是个要强之人,他宁可饿死,也不会去向别人求助,不过他若饿死,我就带着儿女回娘家,我才不管什么崔家的颜面。”
裴幽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她的目光一直很奇怪地瞥向程咬金,她早已忘记了当年的一面之缘,见对面的黑锅脸唉声叹气,一脸痛苦不堪的样子,她的一对粗眉毛不由一挑,“这位黑脸将军,你是哪里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