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琎微微叹息一声,“天下所有人都可以说楚王没有诚意,惟独大将军不能说,若大将军也认为楚王没有诚意,那就是叫忘恩负义了。”
杜伏威愕然,“萧先生此话怎么说?我哪里忘恩负义了?”
“容我冒昧问一声,大将军的令尊和令堂可健在?”
“他们早已去世多年,那时我还年少,被官兵所杀!”杜伏威也叹息一声,他无力保护父母,以致父母惨死,这是他毕生之痛事。
“是在蕲县对吧!你父亲因动了关陇贵族的利益而被杀,你跳河逃生,回来后母亲已生死不知,是不是?”
杜伏威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慑人的光芒,紧紧盯着萧琎,“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只问你,你母亲死了吗?”
杜伏威跳河逃走后,晚上又偷偷摸回来,发现院子有不少血迹,母亲淘米的簸箩还在井口,他便认为母亲已死,继而伤心离去。
但此刻,萧琎的话中显然另有深意,杜伏威心中一阵猛跳,他有点不敢相信,颤声问道:“难道我母亲没死?”
萧琎点了点头,“你母亲没死,她当时被楚王侧妃冒死相救,逃脱一命。”
杜伏威腾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滚圆,眼睛射出极度震骇的目光,他忽然腿一阵发软,再也站不住,竟一下子跪在萧琎面前,悲声喊道:“我娘在哪里?”
萧琎连忙扶起他坐下,“大将军莫急,你母亲还在健在,现在过得很好。”
杜伏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一种几近哀求的口气,“求你告诉我,我娘在哪里?”
萧琎叹了口气,“你母亲现在在衡山。和楚王侧妃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她过得很平静,或者我再告诉你,她现在是半出家,带发修行,这就是她知道你,但并没有来找你的缘故,但她一直很关心你。”
说着。萧琎从怀中取出一只银镯,递给了杜伏威,杜伏威双手捧过手镯,他认出这是娘的手镯,里面还刻有娘的名字,‘晚娘’。这是他最早认识的两个字。
杜伏威的手剧烈颤抖起来,眼中闪烁着泪花,他的娘真的还在人世,这是他不止一次做过的梦,梦见娘没有死,在井边淘米,不准他出去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