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娘说道:“此处本是一京官买的别院,因告老还了乡,又无子侄在京做官的,因此便要卖了去,妾身也是想买个庄子做日后容身之所,而周围的良田买来亦无大用,因此只买了庄子,并未多买田地。”
原来是这样啊,李清对谢大娘、云三娘说道:“既如此,这些进项不妨都拿去买田地好了,此庄以后便是二位的家,这学琴之人尽可安置于此,另外,但凡楼中姐妹日后无有去处的,谢大娘都可安置在此,李清决不会怠慢了的。”
这话一说,云三娘和谢大娘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异的,只有柳七在那边点头称道,还问那些贺礼如何处置,李清笑道,这些我可不管了,喜欢便拿去,其他的赏人也好,变卖也好,都由你们拿主意好了。
到底是女人家,钱不钱的不怎么在意,对贺礼中的绸缎却感兴趣的很,再说还有那么些首饰小玩意的,都嚷着去看看,若英便与谢大娘、云三娘都去拆贺礼去了。
李清其实并不很想与柳七单独相处的,总觉得心理压力太大,这可是李清的偶像啊,不过心里当偶像是一回事,经常要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人家比你有才学的多,并且笑起来又比你好看的多;后世里李清也是个厚颜无赖的,却常常在柳七面前不自觉的感到些自惭形秽的,面对丁谓、寇准都没这个感觉呢。
“三郎年纪既轻,无何却对仕途不感兴趣,岂不知男儿在世,必有一番作为放不负平生所学,柳某为三郎惋惜。”柳七笑道。
笑!你就知道笑,知道你笑起来好看,我要告诉你,你得再考个二十年,而且还必须改了名才能考得上,你还笑得出么?李清心道,作为?你柳七当官怕是别想有作为,可你认为没作为的事情却能流芳千古,千年后大家都记得‘妨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你怎么一门心思就想去做官呢?
说实在话,李清确确实实喜欢上面对着的人,有心想告诉柳七一些实情,不过又从哪里说起呢?要他现在改名?要他别再去秦楼楚馆混了?那后世历史上也许多了个不足称道的小官,却会少了才学横溢的大词人,李清觉得这可是做坏事,官算什么?没有柳七对唐五代以来的曲子词做大的改动推进,怕是连与唐诗齐名的宋词都发展不到那个高度了。
只是任由柳七这样混迹下去,似乎又很不地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