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也是依依不舍,“希文兄,相处日久,受益良多,虽称君为兄,实当之以师事之,兄为人耿直,需防小人算计,此去亦需小心些才好。”
范仲淹朗声笑道:“但求丹心可昭日月,若是圣上用我,便竭诚以报,何须在意那班小人,士当宏毅,任重道远,不能为天下黎民略尽薄力,我等读圣贤书何为?”
柳七犹豫了一下,有些局促地说道:“三郎贪眠,此时必定未起,且兄又执意要去,这一别竟不能了,三郎年幼,为人又狷介狂放些,言语上有些唐突,然为人却是爽直的很,有风流之名,而无放荡之实,还请希文兄莫要见怪才好。”
提起李清,范仲淹也是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七郎且宽心,李清直率,为兄其实心底并无芥蒂,昨夜苦思良久,虽他言语有些不羁,却也不无道理,连为兄尚未思量清楚,只是七郎平日也需劝诫这些,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太贪安逸却是有负其能。”说到这范仲淹看看已经高升地日头,叹了口气道:“此时犹自高卧,怎对得起这韶光。”
说起李清爱睡懒觉,柳七也只能苦笑了,又不是以前没劝过的,老是爱睡懒觉可没什么益处的,谁知道这李三郎摇头晃脑的答道:“不为无关之事,何遣有殊人生。”
范仲淹听柳七说完,也是哑然失笑了,“看来是范某多事了,李清要效魏晋风流,士林中也是一件雅事,却随他高卧罢。”
不说柳七在庄们外张望唏嘘,烟尘起处,范仲淹带着两个从人自去京城了。
其实李清今天起的不是很晚,与平时比,至少早了一个时辰,因为慕容一祯他们回庄了。
“好小子,瞧你这身披挂,不过是个都头罢了,神气的倒像个做将军地了。要是哪日真做了将军,岂不是要我李清为你牵马了?反了天了。”李清一边揉着脚一边骂道。
一班兄弟们神气的很,穿着宫里新赐的甲胄全跑到正厅里来了,敢情故意在李清面前显摆呢,延州还真没法和京城相比,就是将军地甲胄也不比京城里的小兵光鲜,当然,这些小兵可是护卫太子的亲军。不能和一般地禁军士兵比较的;而且入金明池地这些个弟兄全都升了职,最小的都混了押司。
只是今儿天气好,光线充足,因此那些甲胄都是明艳艳的晃眼,把李清簇拥在当中,很有几分旧年石元孙进风雨楼的架势,只是他们的态度太随意了,让李清很没有满足感。因此气不过踹了笑得最放肆的土根一脚。这肉哪能和铁较劲的,所以土根的没什么事。李清的脚很大件事。
土根还有些不好意思,瞧着李清咧着嘴揉脚呢,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公子,可对不住地紧了,要不,我脱了盔甲让你再踹上两脚可好?”
陈全倒是一身文士打扮,咱这京城里禁军多了,可不怎么待见当兵的。所以陈全也入乡随俗,平时很少做武官打扮,只是脸黑黑地。穿着文士服也象个卖炭的,此时也是笑着对李清拱手道:“托公子的福。无功不受禄愧不敢当。”
副都指挥使,这可是好大官了,而且还是待遇比之上四军,也别愧不敢当了,以后每月的俸禄分我一半好了;陈全笑道:“公子玩笑了,如今也是身家巨万,如何看得上陈某的这点俸禄?”
这你就不懂了,江河不择小流故能成其大,有钱人就是不管大钱小钱通通都要捞,所以才成为有钱人的,可不是和你开玩笑,这个月就算了,从下月起开始交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