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让太子斜*在自己身上喘气,转头看看那些跟随太子的人,还正好看见前几天上他府上做客的周御史了,不是应该是些翰林跟随太子的么,怎么这个御史倒跟着来了,不合规矩啊,这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赶紧招手叫周御史过来,咱问个明白。
可怜周御史也是一半老骨头。在马上吭哧半天才挪下来,安小哥也是上前扶住,一走到近前,李清急忙问道:“周大人,究竟是怎生个情由,快快道来。”
难怪是周御史跟着来呢,今儿又是太子上开封府见习公事的日子,因此御史台轮值的周御史便跟了来,原是由他向太子讲解些开封府处理民事的日常程序,谁知道太子这一向在宫里勤练马术的,自我感觉良好的很,那马还就是从高国公府要来的蒙古马,个头矮啊,只是宫里的那些教习怎么敢让太子纵马急奔的,皇后娘娘派的人可是无时不刻盯着呢,因此觉得很不过瘾。这一出的宫来,太子就想撒欢了。
最麻烦的是今儿太子的师傅刘翰林因病告了假,再说上开封府衙的有个御史陪着也就行了,因此今天随侍的人里,除了殿前司班直里的侍卫,品秩就是以周御史为高了。而周御史却是个不曾在太子面前听招呼的人,老头实在人,太子再小也是君,说的话就是君命,汴京城里可不能跑马,因此太子说要出城跑跑马,他只是不强烈的反对了一下,而班直侍卫也是些好事的,都没顶住太子的撒娇,便就这么出了城了。
李清听了可真有些急了,顾不上什么身份差别,直接埋怨道:“周大人你好糊涂,太子何等身份,就是想跑马也不能只带这些许人来,若是有人剪径为盗,出个好歹如何是好?太子要是稍出差池,你这合家满门要是不要!”
周御史听了李清这话,本就骑马颠了一身热汗,这一下刷得全变成冷汗,忙哆哆嗦嗦的辩解道:“可是太子所命,老臣如何敢违,若是如此,太子,我们这便回城可好?”
太子一听,嘴撅得老高,不高兴地叫道:“乏了,就要歇歇。”
如今可是太平光景,汴京城天子脚下,对这盗匪之事向来是看管甚严的,这离城二、三十里的范围,上哪找大股打劫的盗贼去?李清这条路上来回次数多了,贼毛都没见过一根,说的话是有些夸张了些,不过不这样,怎么强调出严重性来,只是他这一强调,有人不乐意了。
“这位莫不就是威镇延州的李三郎,果然英雄的很,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了,想必我等都是些无用的,只是寻常三、两毛贼便应付不下,现如今不是有你李三郎了么,即便真有盗匪,李三郎可是万军之中都可杀了三进三出,怕得何来,却正好叫我等兄弟开开眼界才是。”太子身后的随从有人怪腔怪调地说道。
看来柳七的牛果然吹得有些大了,咱天下英雄多的是,谁服谁啊!何况那说书把李清说得都不像人了,在可真要想办法挽回才好,要不这江湖好汉的都来找李清单挑怎么办。就是咱想群殴的,慕容一祯他们也不在了啊。
太子一见有人向李清叫阵,一反刚才的疲态,竟是两眼放光的看着李清,似乎很想瞧瞧这场热闹的。李清可是心里一寒,咱这水平可就能欺负欺负太学里的学子,既然人家是班直侍卫,没的说。肯定是条好汉,眼前亏不能吃,又不是党项人。
李清忙拱手笑道:“这位好汉见笑了,那人言皆是虚妄的,我李清身形单薄,手无缚鸡之力,适才因心忧太子,出言孟浪了些,还请诸位莫怪才好。”
李清的样子也的确就是懦弱文人模样,那些诸班直见了李清的样子。本就对戏词产生了怀疑。见李清现在这般客气的说话,似乎与听来的豪气冲天的李英雄也对不上号,便是一阵哄笑。也对李清客气的拱拱手,咱们可是好汉,要真是那丈二的李英雄自然要不服的,可向个文士叫阵,没得折了咱们班直的名头。
架是打不成了,可太子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多没意思,李三郎不是夸口说好玩的东西多么?在哪?
李清绝不想太子进去的,倒不是说拿出什么来哄太子开心,要是太子真是光明正大的来。自然有人保证安全的,出天大的事情也怪不到李清头上,可现在偷偷来就不一样了,就是什么事情不出,皇后娘娘知道肯定不高兴的,她可不会怪太子异想天开,而是会怪李清不知轻重了。
还是赶紧把太子哄回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