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兵端着个陶盆神色很是紧张,嘴里嗫嗫说道:“我没有,不是我。”刘叔凑上前看看盆子,然后对李清一笑,“公子,你错怪了他,看他服饰,应是个弓弩手。”
这么老的弓弩手?李清仔细打量了两眼,瞧上去是比刘叔还显老啊,居然这么老的兵都被没给淘汰掉?陈全和慕容一祯怎么挑的人,这不是胡闹么,这把老骨头怎么挡得住马的冲击,以为个个都是刘叔这样啊。
李清二话不说,转头便往中军营帐走去,陈全和慕容一祯端着个碗正在吃呢,李清怒冲冲的闯进来吓这二人一跳,李清先探头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不错,有肉有鱼,不像话,不和士兵同甘共苦,人家怎么会给你卖命?
当然,李清可没把自己算进去,沉着脸问道:“为何营中有这许多老兵?怎地不筛选了出去?”
慕容一祯还真不明白李清的火从何来,“公子。不是你吩咐一律按训练选拔,不管身高年纪的么?”
晕,还真是李清自己这么要求的,那只因为这些兵给李清的第一印象太不好了,简直就像一群混混,越是油光满面的李清还越觉得不是东西,但是年纪真的老的,还是不适合留在这里的,这可是太子的亲军。
慕容一祯答应一声,放下碗跑出去找人传令去了,李清坐下来,对陈全一拱手道:“陈兄,为将者当与士卒同甘共苦才好,古之名将莫不爱兵如子,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今士卒食糠咽菜,你却有鱼有肉。恐怕人心不平啊。”
陈全缓缓的把碗放下。“自天宇山一战之后,陈某再未克扣过士卒一毫一厘,若有虚言。人神共诛之,公子错怪陈某了。”
那为什么士卒吃的那么差?
几句话下来,还真是错怪陈全了,是他李清自己不明白规矩,边军吃的好一点,确实是军中份例,说白了也就是国家掏钱,要手下打仗,当官的也不敢多克扣,毕竟需要人卖命。禁军虽然俸禄高很多。平时吃的却是要自己掏钱的。
陈全和慕容一祯吃得好一点那是因为他们出钱多,而那些士卒是自愿吃得差一点,为的是把钱省下来拿回家去,李清有些不好意思,对陈全说道:“李清少不知事,错怪陈兄了,还请勿怪才好。”
陈全肃容道:“公子说的有理,明日我便与士卒同吃一个大灶,若想全军卖命与龙卫军相傅。全赖士卒用命,公子提醒的是,哪有见怪的道理。”
李清有些头疼了,按名义他还是他挑头练兵呢,这要说争面子的,他李清还算比人家要热心的,只是他也来吃大灶?犹豫了好久,始终没开这个口。
可他不开口,有人说啊,那宋祁少不更事的,纯粹是被豪气冲昏头脑了,对李清一礼道:“多谢李公子连日盛情,祁也愿明日在军营共吃大灶。”
唉,道理最好还是讲给人家听自己不做的好啊,得,明天咱自觉也来吧。
这边正说怎么安排吃呢,外面却人声喧哗起来。
陈全一皱眉但没动地方,人都没选定,陈全自己身边,别说亲兵了,连文书都没有一个,自家兄弟都去做都头了,这会还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了,刘叔立在李清身后恍若未闻,宋祁却是忍不住了,一挑帘帐跑出去看个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