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了没一会,听得下面稀里哗啦一阵折家具的声音,人家也不傻,你拿桌子腿,下面也有啊,更有个彪悍的顶着个桌面就往上冲,李清举着圆凳使劲砸下去,人倒是砸倒了,可桌子面还好好的,又有人接着扛起桌面就往上冲,李清可不能还拿凳子砸了,楼上就不剩几个了。
只见着一片桌腿挥舞,全仗着地势好,还有杨家兄弟与孙五比下面那些人要拼命些,楼梯口毕竟小,下面空有几百人冲了十几个来回也没能冲上来,这可不是一涌而上就可以解决的,人多了闪躲都不方便,毕竟红木的桌腿砸脑袋不是玩的。
楼上个个人都挂彩,李清刚才抽冷子一脚踹倒个人,没留神下面飞上来一桌腿,脑袋是躲过去,不过重重的砸在肩膀上,李清疼得一咧嘴,敢情咱大宋不缺木头,连个桌子都做的这么结实。李清还算轻的,安小哥挥舞着桌腿使劲往下劈,他的身手哪能和杨家兄弟比啊,被人一桌腿砸在右手臂上,现在只能用左手了。杨二就不必说了,就他拼得最凶,额头见血,虫娘有心给他包扎一下,可下面马上又冲上了四、五个,杨二还只能咬牙顶着,李清和安小哥都算是半调子,绝对发挥不了他的作用。
每一个来回,下面冲楼梯的人多多少少带点伤下去,可人家人多啊,马上换人又上,而上面这几个已经是个个带伤,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这上下两边打得也是有特色,下面冲的人大呼小叫,上面这几个一声不吭抡起桌腿就砸。
好不容易又打退一轮,李清这回换脚上挨一下,还是砸在小腿腓骨那,等人一退下去,李清一坐地板上了,钻心的疼。正坐那使劲揉呢,身边擦过一人,拣起他扔在地上的桌腿,李清一瞧,居然是施二娘,这么个吹弹得破的小美人双手抱着个桌腿怎么看怎么滑稽,你抱起个桌腿都吃力,待会人家上来你怎么打呢?
李清咬着牙站起来,试着走两步,不行。脚尖一点地疼得就一脑门汗。抬头瞧瞧自己带来的这几个人,也没一个比他好到哪去,李清摆摆手说道:“孙五哥、杨家兄弟。待会他们再冲上来时别急着动手,问他们讨个章程,只要不带走施二娘。”见杨二眼睛一瞪就要开口,李清忙摇摇手,“杨二哥别着急,咱们也得缓口气不是?另外得问问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瞧着不像是街头恶少,那些人打起来没这么有章法,进退有据。”
人家五、六百号人,这么车轮战就得把他们累死。不过这次下面的人退下去后居然半天没人冲上来,李清都起了疑心,怎么不冲了?不会气急败坏要放火烧楼吧?李清走到楼梯口那探头往下瞧。
忽听虫娘在窗口叫道:“打起来了,三郎快过来瞧瞧,下面打起来了。”
莫不是王德显他们到了,怎么那些人连公、侯也敢打?李清顾不上腿疼,三步做二步的赶到窗口往下一瞧,好家伙,下面几百号人的大阵仗。难怪暂时没人冲上来了。
院墙内外,现在是打成一片,还正是王德显带人来了,人不少,百来个,李清差不多还都认识,这不就是前一向在水云庄一起训练的那班公子哥么,李清咧嘴苦笑,王德显啊王德显,你带班会打架的来行不?一点眼色都没有,咱不说好了人多欺负人少么,瞧着人家那么多人,怎么也打上了呢?
这事可真怨不得王德显,人家王小将军也明白李清的意思,不就是想把京中的权贵子弟也卷进来叫曹讷知难而退么?激曹讷先动手,权贵子弟再为李清讨个公道,先前还派人在楚云馆门口看信来着,别曹讷带的人多,让李清吃亏了去,谁知道就他们四、五个人,把人家几十个都给打跑了,看信的回来一说,这班公子都是一顿好笑,那刘衡没动上手还一肚子遗憾呢。
确实是遗憾,在京城里可是斯文人多,哪个个都像王德显那样是个不开化的野人啊,再说金枝玉叶的从小娇生惯养,出个门也是前呼后拥一大帮人,上哪找架打?因此王德显去找高公爷商量帮李清的时候,正好几个在水云庄训练过的权贵子弟也在,一听说李清要去闹事,还要打架,这几个好事的便起哄了,上次和龙卫军交手,这李三郎也不让咱们上场的,训练了十来天,起早贪黑,反感觉一身都是力气,这一下不要训练,感觉浑身都不得劲了,正好,有机会检验训练成果了,这几人便向高公爷建议,也甭叫别人了,就咱们效应军这百来号人吧,高公爷就算再稳重也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年轻,哪有不爱惹是非的?何况那个曹讷的确不招人待见,好,便就这么着。
这一帮公子哥早早的便来到楚云馆附近的酒楼等着,憋了劲等下揍曹讷呢,生怕穿的太招眼曹府的人不敢和他们动手,还特地换上平常服饰,连家人都没带,这下好,李清几下就把人打跑了,都是意兴阑珊地很。
一大早出了门,等了半天也饿了,有酒有菜的他们便就吃开了,正好还就王德显不知道水云庄训练的内情,王德显在问呢,这李三郎怎么就一个月时间训练出龙翔军来了,这可搔到痒处了,一群人都海吹起来,顺带埋汰埋汰王德显。
吹得正高兴呢,送菜的伙计随口说了句公子爷们都不知道吧,今儿有热闹看了,楚云馆门口现在围了好多人呢,听说里面打起来了。这话一出就像炸了窝的麻雀一样,一帮人争先恐后的往楚云馆跑,急得伙计在后面直喊:“公子爷啊,还有好多菜没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