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不爽,还有人比他更不爽。
现在房间里也没啥外人了,小太子的委屈尽情发泄出来了,“李三郎为何不叫人来通禀一声,如今娘娘都准我随意来水云庄上,莫非三郎不愿本太子过府么?”
李清有苦也说不出来,太子初进门那可是开心的很,一见面抓着李清的手嚷着要看得胜球,还要看跳舞,不管玩啥玩意都得要人啊,今天可不是逍遥会聚会的日子,现在庄上除了几个庄丁和刘叔等几个人再没旁人了,太子说来便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这会上哪找人去?
跳舞倒好办,虽然经过上一次的盛会,庄上的小丫头又被人邀请走了不少,连王德显临走的时候都带上二人,还美其名曰说是家里老爷子也该学学,不是说能延年益寿么,这孝心一片李清可不能不成全。
不过庄里现在随便个丫鬟都会跳,这女伴绝对没问题,只是这男伴有些困难,李清自己使劲蹦达都不行,小家伙还就要看王德显、高遵裕这些人跳起来是啥样子,怎么哄都不行,闹到最后李清才明白,太子这是找碴呢,怪他李清上次盛会怎么不特地邀请他。
还盛会呢,一提起来李清心里还憋火的很,交谊舞在咱大宋算是个另类,有人骂也是早预着的了,几百号人参与的事情本就没指望要保密的,咱大宋这么多正人君子,对这有伤风化的事情指指点点一番也很正常,否则哲学书上怎么说新生事物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却是曲折的呢。
只是这一次的焦点并没有直接对准交谊舞,而是集中在李清身上,更准确的说,是集中在若英身上了;姑娘们本就出身欢场,和男人搂搂抱抱跳个舞算什么,这平日男女之间再不堪的事情都是平常的很,莫非你去烟花巷找姑娘也都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不成?人家正人君子可没那么傻,攻击这点不是断了自己以后找乐子德路么?
至于那些公子哥就更没事了,本身这么多人出身就是豪门,加之互相姻亲,关系网复杂,没准骂来骂去就骂到自己身上了;可骂李清就不一样了,反正这小子平时名声就不好。
而且最恶毒的是说若英了,既然嫁了人,就得守规矩。人前抛头露面都不合女训,哪有嫁出去的女人,当着那么多人和自己老公搂搂抱抱的?这叫不知羞耻!还有人故做大度的说道:也是自然的,李清他的娘子出身何地啊?这般行为也是自然,不需苛责了,烟花柳巷的女子么……
更有人说太子仁厚,准予他李清娘子脱了乐籍,就该严守《女训》,遵从妇德,事事需小心谨慎为上。不如此何以报太子之德?既然如此行径。本就不该给他娘子脱了乐籍地!
这话传到李清耳朵已经修饰了许多,可李清还是从中听出了味道,说来说去,只是体现了一个“贱”字而已,骂咱可以,骂咱老婆可是不行,李清一肚子邪火也不知道找谁撒去,石小公爷偏特地叫人传信过来,叫李清近日无事就不要进城了,流言就是流言,一段时间自然就败了。
进城倒是不想,李清现在瞧着文绉绉的人心里就不爽,总觉得这些人肯定都是背后说若英坏话的。咱上宏毅寺行不?也别约谁,反正上那都是打架的,咱逮着打谁。
当然这话也只能自己发狠说说,还得在没人的时候,这事可不能传到若英的耳朵里,小丫头这几天好像猜到什么似的,总闷在房里做女红,李清要叫她一起上园子里走走也不愿意,虽然当着李清的面还是笑语吟吟,可心思却显得很重。
李清这几日也真没空出去,石、高二位公爷上次走的时候就细细嘱咐了,那个可以到处飞的逍遥游还是赶紧做出来,也得给咱逍遥会正名不是?特别是王德显,临走的时候给李清郑重地行了好多个揖,说是千万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