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一见场面不对啊,赶紧过来圆场,“三郎,宗谅兄也是心忧灾情,一路赶来又甚是辛苦,出言孟浪些,休要介意的。”
那膝子京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见李清笑的爽朗,不像作伪,也自笑了,李清叫安小哥找来绣娘,照膝子京的身材赶紧做身衣服去,“七郎便与宗谅兄好生将息一日罢,此事关系甚大,非是李清平素放任可行的,待我寻人讨个主意,必不叫希文兄失望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脑袋瓜子要想事的时候,才后悔懒觉睡的多,可要牺牲懒觉去思考问题,李清还是认为得不偿失,平时总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今儿还真得请教请教高人不可。
安置完柳七、膝子京二人,李清也不迟疑,安小哥不得空,李清便带着杨家兄弟,打马奔京城而去。
范太傅说了一大堆道理,怎么听都觉得正确,可事到临头了,究竟怎么借势而为还真搞不明白,这官场上的事咱不清楚有人清楚啊,王钦若可算是个“官精”了。
这次进王府就更顺利了,李清才说是来探相爷的病情,王府的家丁连禀报一声都免了,直接领着李清往里走,三拐二拐,还是来到上次见王钦若的那间屋前,家丁止步示意李清自己进去。
还是七月天啊,房间里却遮的密不透风,更加上药味,闷热的很,王钦若蜡黄的一张脸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呢,李清也不敢做声,轻手轻脚地移到床边的木榻上坐下,不多会王乾元也悄悄的进来,见李清只是一笑,也不招呼,将窗户微微地掀起个缝,然后站在床边手提着蒲扇轻轻的扇动。
怪不得家丁连通报一声都免了,原来是怕吵着老爷子休息;王钦若比起上次见着又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李清瞧着心里也是感慨的很,有寇准压着,让他晚入相十年,也算是位极人臣了,不就是贬相又复相么,权力就那么重要?才不过一年光景,一起一落,昔日那个眼冒精光,的“瘿相”,就成个涝病鬼模样了。
不一会李清就被闷的浑身湿透了,而王钦若在床上还用棉被捂着,李清细思量瞧人家病的那么厉害,再来打搅。要人家帮着出主意可真有些不大好的,再说也确实闷的很,便对王乾元悄悄打个手势,想改日再来好了。
就那么轻轻一动,还就把王钦若给惊醒了,李清慌的忙道:“小子无状,惊扰王相安寝,还望恕罪。”
王钦若对李清略一摆手,又示意王乾元扶他坐起来,李清也上前一步帮个手儿,待王钦若坐好了,李清说道:“王相病体欠安,小子未能常来探望,实在不该。”话没完呢,王钦若又是手一摆,嘴角微带一丝笑意说道:“小子,小子,李三郎何时这般谦恭起来。即便初会,在老夫面前,你也是自称其名的,说罢!有何事相询?”
这话说得李清脸上可有些发火烧。有事就来人家这抱佛脚,没事连门都不迈,自己还真成了势利人了,只是王钦若说完这话,人显得精神不少,眉宇间还带着些得意的神色,李清也不再装了,一五一十的将兴化海啸一事说明白了。
王钦若听完,神色一点不动,反是问李清:“这范仲淹就这般为三郎看重么?果有过人之处?值当你如此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