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有些早了。
不知道柳永当年应该是送谁,才留下这千古名篇,那句杨柳岸,晓,风残月让苏东坡都念念不忘,只是此时却是隆冬,更无从谈寒蝉凄切了,他与柳七刚才的告别仪式似乎不能算是很多情的,这样一来,不知道柳七yy水平高不高,和后世的那些写手们可有一比?要是厚道的都照实写,这个千古名篇岂不是要变了味?这变了味怕就不能够流传千古了,那咱不是白高兴了?
不应该逼人家硬凑,名篇哪是那些日日更新的东西可以比的?只是此刻虹桥都隐隐绰绰成了虚幻的眉影,要反悔哪来得及呢?想到这李清不由得一阵懊恼,寒风拂面而来,压了多时的酒气上涌,李清扒在船舷边一口吐了下去。
“不该啊,不该。”口中喃喃说道。
等李清再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船舱里的榻上,想来还未天明罢,船舱里摇曳着昏暗的烛光,见李清睁开了眼,若英赶紧端着杯茶凑上来,每次自家相公喝多酒醒来都是要找水喝的,李清半倚着身就着若英的手将茶一气灌下,才发觉自己盖的被子上压着那件狐皮裘,这才醒悟到不是在水云庄的家里了,自己现在可是被遣送的“犯人”。
当然严格来说还不算是犯人,额头没有刺字,身上也不曾扛枷,还有被子盖,只不过薄了些,因此若英才会将狐皮裘取来盖上上面,最好的待遇就是莫过于自己还有个老婆陪着,虽说脸上带着戚容,可西施捧心也是一种美不是?
一把将若英扯上榻来,抬手就为小媳妇脱鞋,若英不明就里,以为自家相公又是性趣高张了,也不敢多挣扎,怕闹出动静大了。口中低声急道:“三郎,三郎,休要卤莽了,此处可不好声张的。”
将若英裹进被子里,再将狐皮裘盖在她身上,然后李清将她搂在怀里,怕是小娘子坐得久了,两只手俱是冰凉的。瞧这丫头急的,咱李清这时候哪会想到要贪欢呢?就是有这个心情也不行啊,这船板隔音效果肯定差的,不能叫人听了去。
“现下是什么时辰,可知船行到何处了?”李清附在若英耳边问道。
被相公温温柔柔的抱着,若英想到自己刚才会错了意还有些娇羞,头埋在李清的胸前,过了好一阵才在李清耳边嘤声说道:“怕是快四更天了罢,船不过是行了一两个时辰便泊了岸的。”
对了,这年头还不兴半夜行船的。想必连夜开出。只是要即刻轰我李清离京的一个形式罢了,李清拿眼睛扫了扫几乎可以说是非常简陋的船舱,轻轻叹了口气。昨天还在自己铺了几床丝棉的锦榻上折腾自己媳妇呢,一转眼便什么都没了,这人生可真算是多姿多彩了。
其实李清还真个就不知足了,这艘船是江南东路漕运的官船,一般是用来运送物资到京城的,也顺带捎些人员,因此上给人居住的舱室就没那么讲究,可比起一般的渡船,那可是要强上几分,特别是偌大的一艘船。回航货物都不许带,也不准别人上,只为运送他李清两个人,这已经算是郑重之极,只是李清拿着这和他水云庄的卧室去比,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好比?
抬手摸摸若英的脸上依稀还有些泪痕,李清心里有些愧疚,乍逢大变,自己没心没肺的一觉睡倒。把若英一个人扔一边胡思乱想,小姑娘原本就经历了家门遭难,这现在又来一次,怕不得愁得肝肠寸断了。
“若英,休要发愁的,到了江陵也未曾不是件好事儿,只是怕要穷些个的,届时我们买上几亩田,男耕女织的,也是一般的快活。”李清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