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张九撸住衣领的汉子可不干了,被人泼了一脸酒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何况张九嘴里还不干净,咱笑脸相迎难道还错了?爷爷本来就贼寇!怎么了,就凭你们这些落汤鸡,你能奈我何?他伸手去掰张九的手。无奈张九气愤之下。还抓得很紧,于是他也反手撸住了张九的衣领,两人拉扯之下。撞倒了桌,砸烂了碗。
这么一拉扯,自然两边都有人相帮,幸好都还克制些,没立刻打起来,只是嘴里骂地话那就什么都有了。一大串
寇”“狗才”的,再加上些“爷爷”“孙子”的称呼氛一下就荡然无存了。
眼瞅着两边人都斗眼鸡地互相瞪着,曹孔目和小白将军也早就过来看个究竟,小白将军脸上有些讪讪的,是非曲直可是不言自明,不过他倒没怎么怕,和莫风一起抢菜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信莫风会立刻翻脸。
可曹孔目就不这么想了,这可是在贼窟啊,虽然官军的人数比太湖好汉还多了一倍,而且又是在岸上了。可经过白天这么一幕,曹孔目对官军可是失望的很。就靠这帮厢军,能拿得下人家么?现在他才觉得李清这剿而不打是对的,难怪苏州和湖州数次发兵就奈何不了人家,这官军根本就不能打!
这李公子和白指挥还是嫩啊,这节骨眼上怎么能不说话呢?这要是那些水寇又反悔,即便不当场翻脸,但只要不愿意归顺朝廷,咱这次不就白忙活了?剿匪可就得恩威并重,这威不存在了,就得赶紧示恩啊,曹孔目情急之下,忙拿出副上官的摸样,开口斥责起张九来。
李清没说话,并不是他想拉偏架,当然是张九不对,行为和言语都太出格,李清对尊卑之分本不是太在意地,按说也是要惩治张九,可李清觉得,这毕竟是军队,总得有些规矩才行,张九即便不对,可一个小喽罗也随便敢和上官动手,这以后兵还怎么带?
要是太湖好汉们都是这么极度轻视官军,就算有莫风压制,以后在一起的日子可长着呢,早晚要出大乱子,等在江宁城里要是打起来,那不是添乱么?
“张都头,你可是心有不服?心有不顺也不该随便找人撒气,古之名将也讲究个爱兵如子的,岂能轻易辱之?”李清插口打断了曹孔目的训斥,轻描淡写的说了张九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冲着刚才问问题的那几个头领说道:“几位好汉怕是心中也不服的,正好,我李清心中也不服,适才各位问了在下许多问题,便知各位水性虽好,手底也硬朗,却需知大船互相争战,便如攻城略地一般,与江湖厮杀可是不同的,李清还想瞧瞧各位地手段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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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着罢,趁着现在粮米也充足,好汉归好汉,官军是官军,明日便依旧分做两班,结结棍棍的见个真章。”
曹孔目一听就急了,李公子你这不是存心火上浇油么,明知道人家心里不服,就该好生安抚才是,怎么反挑着人家开打,以后不就结上仇了?还结结实实的打上一仗呢,咱这官军能是对手么?到时候死伤惨重怎么办?“李公子,不可啊,如今既然众位好汉愿意归顺朝廷,当以和为贵才是,不可啊!”
李清摆摆手笑道:“曹大人,不妨事的,分高下又不是论生死,明日两边各用两艘船,都不使兵刃,徒手相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