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炎之也尖叫道:“父亲,趁着贼兵还未入城,咱们快跑吧,从西门走,说不定能跑回建康呢!”
每个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褚爽,他们打着同样的心思,褚爽却是浑身一阵剧烈颤抖之后,脸面一瞬间现出了坚毅之色,大喝道:“老夫已许下与城偕亡的誓言,岂能离去?今日无非是以死殉城,任何人不得离开!”
众人的脸面全都苦了下来,有人还待再劝,褚爽又唤道:“卫将军早有诸多布置,城门被破或许仍有回天之力,咱们先看看罢,此时退走必会动摇军心士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后退半步!”说着,连喘了几大口粗气,似乎在作着艰难的抉择,就猛的挥了挥手:“身为一郡之长,理当为将士们击鼓助威!走,都随夫老上去!”
褚爽大袖一甩,向着楼梯走去,望楼的最顶层是天台,上面置有牛皮大鼓,其他人只能咬了咬牙,跟在了褚爽身后。
褚爽没有猜错,城门刚一被破,烟尘还未散尽,塞门刀车已被推了进去,数十名想抢头功的贼兵当场被明晃晃的尖刀扎了个透心凉,守卫随即以刀车作为掩护,攀爬上去向外射箭,贼兵竟不能入内半步!
尽管城门就在眼前,冲进去可以拥有褚灵媛以及丰厚的赏赐,但塞门刀车就如同一道天堑,除了在城门口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任谁都没法跨越半步!
徐道覆虽然在后面看的心急如焚,但也没法可想,这个大家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既使把最精锐的士族私军派上去,也不一定能够突破的了,关键还在于,双方都器具简陋,骤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措手不及啊!
退军打造器械不但意味着这几千人白死了,还会影响到全军上下的士气,更令他忧心忡忡的是,打造器械耗日良久,恐怕还未造好,朝庭的援军已经来了,说到底,还是轻敌了,轻而易举的取下了乌程,可谁能料到,规模小于乌程的阳羡会更加难啃呢!
“真他娘的窝心!”徐道覆恨恨的骂了句,转头喝道:“传令,不必攻打城门,全军尽力攀上城头!”
“遵命!”一名侍从拱手离开。
才走上两步,城头突然传来了檑鼓声,徐道覆抬头一看,褚爽摞起衣袖,手持棒捶,用力敲打着牛皮大鼓,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已方的攻势竟似乎没先前那么猛了,守军的气势却仿佛被拨高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