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混的敷衍之辞刚一脱口,晋陵公主就再也控制不住,怒道:“你和姑母都瞧不上德文,连带着文蝉与文丽也起了心思,无非是司马家失了势,寻常人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把女儿贴上去的道理?这都是人之常情,妾能理解,因此,每次见到你们对德文冷冷淡淡,妾从来不说什么,时势如此,如之奈何?
只是,妾不明白,卫将军明显对文蝉和文丽起了色心,姑母纵容倒也罢了,毕竟有救命之恩嘛,何况在山阴的那两年,恐怕也早被灌足了迷魂汤,但谢郎你为何纵容不理?
好吧,即使卫将军成功入士,有了迎娶文蝉或是文丽的资格,可是他已经以王家女郎为妻,难不成还能离婚?而文蝉文丽情窦初开,卫将军有文才,有长相,又巧舌如簧,你以为你那两个女儿能经得住他的挑弄吗?真要做了苟且之事,这算什么?做妾吗?你堂堂谢氏的女儿给人做妾,他日九泉之下,你有何脸面去见安石公与你父亲?你怎会如此糊涂?
你莫要怪妾说话难听,姑母曾说过,妾虽姓司马,却是谢家妇!妾再说句不中听的话,倘若姑母为卫将军求娶,你应还是不应?你说妾该如何应对?你不要以为不可能!”
谢混重义,他欣赏卫风的才华,又感念卫风的恩情,因此明知任由卫风接近谢文丽与谢文蝉不是长久之计,但板起面孔拒绝,总是开不了口,今日妻子的发难也正是他的担忧,关键还在于王蔓,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他认为,由自已劝说卫风并不合适,得找机会向谢道韫陈述厉害,由谢道韫婉拒较为妥当。
“打起来了!”谢混正暗暗盘算着,突然车外传来了惊呼声,这让他与晋陵公主双双把脑袋探出了车窗,两队人马各十人已经近入了短兵交接的距离,一名府卫把木棒高高举起,借着马匹冲势,猛的一抡,横扫向了距离最近的一名女子!
“啊!”晋陵公主忍不住尖叫一声,她虽然对卫风有诸多不满,可女人对弱者具有天生的同情心,在她眼里,母夜叉身为女子,又身材瘦小,不是弱者还是什么?
这一刻,晋陵公主把对卫风不满的绝大部分都转移到了她亲弟的府卫身上,对女子也能下得了手,真是狠心!另一小部分则是她不理解卫风干嘛搞些女子做护卫,显摆吗?
谢混也是暗感不忍,正要喝止,司马德文已兴奋的狞叫道:“给孤打,狠狠打,冲过去重重有赏!”
这话一出,别说谢混,即便是晋陵公主都把不悦挂在了脸上,在心里狂呼你快躲开啊,要知道,这一棍势大力沉,被扫中不说毙命,至少也要身受重伤!
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名女子不闪不避,也把大木棒毫不示弱的竖档在了腰侧!
“扑!”的一声闷响,被格开的不是母夜叉的木棒,竟是府卫的木棒!这让人不得不怀疑,那瘦瘦的小胳膊莫非是生铁浇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