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卫风望来,拓跋嗣顿时龙目一瞪,气势十足的回望过去,但卫风的目标不是他,仅一扫便把目光移向了他的左右诸将。
说实话,卫风也不认识谁是贺护,大略看了看,放声问道:“本将卫风,贺兰部族酋贺护可在?”
拓跋嗣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还未来得及阻止,贺护已上前两步,答道:“老夫正是!”
卫风冷声道:“贺护,拓跋氏对你贺兰氏恩将仇报,你怎还甘心再为他所用?天下之蠢才本将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你贺兰氏之蠢,今次本将给你贺兰氏一线生机,你只要阵前举义,你与你的部族,均可免死!”
拓跋嗣心头大骇,连忙劝道:“舅父,我两部素来交好,平文帝妻贺兰氏,生长子翳槐,后贺兰部及诸部大人共立翳槐,是为烈帝,贺兰氏先祖贺纥亦尚平文帝女,另贺纥部之子贺野干,尚昭成帝(拓跋什翼犍)女,即贺讷及献明皇后之父,而献明皇后乃是先父生母,早年曾带着先父于贺兰部避难,贺兰氏与我拓跋氏互为舅族,你可莫要听他挑唆啊,何况朕曾答应你,此战过后,允你尽复贺兰旧部,今指天再誓,绝不食言!”
拓跋嗣是真的怕了,如果这时贺兰部反水,对于拓跋氏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关键是贺兰部对拓跋氏有怨恨,这他是知道的,原先贺兰部的栖身之地是在平城与蓟之间的草原上,水草丰美,实力强大,但是在拓跋珪的离散政策之下,连遭重击,四分五裂,族人相继被魏国与燕国吞并,驾护这一支算是较为完整,可那是以自愿流放到西北边陲才换来的代价。
“哈哈哈哈~~”卫风接着拓跋嗣的话头,哈哈大笑道:“贺护,允诺再好,也得看你有没有命来拿,你以八万操演不整之卒对抗我大晋十五万精锐,你有几分把握?
本将每战,均是以寡击众,却从无一败,今日以众击寡,岂会阴沟里翻船?驾护,我和你说实话,你别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你若归顺于我,我破去拓跋氏不费吹灰之力,你若不降,也无所谓,不过是多费些手脚罢了,我放你一条生路,只是怜你贺兰氏之悲惨命运,不忍就此覆灭,仅此而已,降与不降,一言速决!”
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贺护,拓跋部诸人的脸面纷纷现出了紧张之色,而贺兰部,则复杂的多,恐惧、迟疑、彷徨、渴望,等等万般表情应有尽有。
贺护的脸面也是布满了挣扎之色,卫风的每一个字,也虽然话语中毫不留情面,却都如一柄重锤敲击在他的胸口,但临阵倒戈,这是无义之辈啊!
贺护回头看了看族人,心里渐渐地升起了一抹悲哀,这就是弱小种族夹在强大种族之间的必然结果,同时也无比懊悔,不该贪图小利来淌这趟浑水,可是来都来了,还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