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脱身(3 / 4)

鼎革 轻车都尉 6252 字 28天前

张鹤年似是被那人说动,又仔细瞧了一眼谭纵,却见着谭纵身上果然多有伤处,特别是左手手臂上已然被烧出了一层焦皮,顿时应声道:“谭亚元的确不能再进去了。”

“大人英明。”那管事的应承了一声,随即又笑呵呵道:“好在我们王府这哑仆是个皮糙肉厚的,便是进去一趟想来也无甚要紧,便让他进去吧。”

“对极对极!”张鹤年见那人说的在理,忍不住就是拍手应和道:“只是还请这位壮士小心一二,若是火场形势不妙且先以自身为重。”

张鹤年这话一出来,谭纵却是忍不住一撇嘴。

适才他一直偷偷暗中观察那管事的和这所谓的哑仆,虽然先前还不觉得,可到得这时却已然可以肯定这人便是先前送自己过来文渊院的那人——实在是那种难以描述的不存在感太过特殊,便是想忘记都办不到。

因此,谭纵几乎可以肯定,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哑巴,更不是什么仆人,反而是王府内极有身份的人——李熙来曾经提过,今晚这事即便是王府内知道的也甚是稀少,除了王知府极为信任的少数人外,多数人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譬如被人买通的文渊院内的巡视、守卫一众人等。

因此,谭纵想也知道,这人进火场救帐薄是假,烧帐薄是真。而且,烧的只怕还不是里面原有的,更多的恐怕还是那人怀里那本。

只是谭纵纵火前早已谋划妥当,根本不怕那人将那帐薄烧毁。况且此刻脱身方为第一要务,其他的还是留待日后再说。故此,谭纵也不插言,只是看着那人貌似壮烈的冲进火场中去。

到得此时,谭纵深知今晚这个局已然被自己破了大半,只是还有些注脚还需一一钉上,而此时虽然人多嘴杂,可从另一面想人多自然这见证者也多,却正是好时机。

暗道一声“此时不钉更待何时”,谭纵连忙假装看了看夜色,方才对着张鹤年一躬身,愧声道:“学生有罪,误了验卷的时辰,尚请大人赎罪。”

听及谭纵请罪时,张鹤年还颇有些不明所以,可听谭纵提及验卷,顿时明了谭纵话中所意,连忙道:“谭亚元亲身救火,更护得府衙帐薄安全,乃是一桩天大的功劳,区区验卷小事又何必如此介怀。几位大人可觉得如此?”

张鹤年这话一出来,只要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人是完全偏袒起了谭梦花了。而且,谭纵也的确算是得了场大功劳,便是王仁王知府在面前只怕也是要先谢过他的,因此倒也不算过分。故此,几位与张鹤年一同监考的副手各个都言张鹤年此言极善,也有说谭纵少年英雄的。

只是验卷一事与这监考官实则并无多大关系,反倒是和那三位监察关系极大,这也是几人敢在午宴时喝醉的原因。

通常来说,花花轿子人抬人,只要当事人未曾犯的过错,官场之事历来多是如此,所以几人倒也不虞那几位监察会驳了自己几人的面子。

可是这一次却似乎有些不同,那几位监察互相对视一眼,便是连谭纵也似乎感觉这几人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心中竟是不争气地多跳了几跳,不免生出些担心来。

过得片刻,那为首之人先是对着几人作了个揖,又对着张鹤年唱了声喏,这才对着谭纵道:“本来,有几位大人与下官等人亲眼目睹童生谭纵救火一事,即便验卷时间上有些延误,也不过是些小节。”

说到此处,那说话的监察停得一停,看了看其他几人的颜色,脸上不免一笑。

须知验卷本是乡试科考最后一环,虽说不过是走个过场,可真要较起真来,在童生未验卷之前,这亚元身份还真是作不得数的,因此这监察称呼谭纵为童生倒也算不得错。可正是因为这事不过是个过场,因此官场之中并未有多少人在意,此时被这监察忽地提及,不免就有些打脸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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