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归毫不迟疑道:“就只此物,未有其他了。”
“奇怪。”蒋五疑惑稍解,可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个更大的疑惑:“苏大家这番举动又是为何?莫不成是那谭纵吃醋,硬要苏大家将此物扔了?”只是这话他却不好与百里归讨论,只得让百里归退下,这才开口道:“乔木,你与那谭纵接触过,你且说说此子为人如何?”
此时屋里空无一人,可蒋五话音方落,房梁之上边倏地落下一个人来,正是曹乔木。
与百里归不同,曹乔木在蒋五面前却是随便的多,径直拉了张椅子便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好茶,这才开口道:“此子与普通士子决然不同。我观他说话做事都老辣异常,而且人有急智,更敢拿自己生死行险,根本不似普通士子那般稚嫩,反倒像个老于世故的官场老手,端的叫人看不透。”
见曹乔木这般吹捧谭纵,蒋五却是有点不信,便忍不住奚落道:“哦,能当的‘神眼曹’一句看不透的,这世间可是不多,你当真如此看好他?”
“看不透便是看不透,有何好说的。”曹乔木轻嘬一口茶水,这才没好气的回道:“我昨晚仔细想过了,似昨晚那般的死局,便是我一个不小心也会陷在里面。可那谭纵看似狼狈,可以我观之,他却是游刃有余,甚至第二局更是随手破之,便如羚羊挂角一般。”
曹乔木的这一番话,倒激起了蒋五的傲气,忍不住便要曹乔木将昨晚的事一一道来。待曹乔木仔仔细细说完,蒋五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人果然胆识过人,竟然敢在火场里硬生生地忍这般久,只怕便是你那些手下也未有几个敢这般做吧。”
“此话倒也不尽然。”曹乔木却是摆手道:“我观他伤势,也不过是后背伤的厉害些,可也不过是些烫伤,却不是烧伤,想来他事先却是做了准备的,因此只伤了后背,却未伤着其他地方。其余几处不过是几颗火泡,想来是从火场中出来时无意中被烧着的。”
“如此说来,这火还真是他放的了?”蒋五瞧了一眼曹乔木,见他只是在那喝茶,便忍不住自己分析道:“依你所言,这把火烧的如此蹊跷,只怕里面有些文章啊?难不成,谭纵是为了帮王家毁掉那些帐薄?只是,你不是说王家后面还派了人给谭纵布了个死局么,谭纵又怎可能为了王家做这等事情,难不成是为了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只怕不是这般简单。”曹乔木听过后忍不住冷笑一声,却又不理会蒋五,只是自顾自喝茶。
见曹乔木住口不言,已然被掉起了好奇心的蒋五便忍不住开口威胁道:“好你个曹二,你今日若不与我说清楚了,回京后我便与二姐说你在南京府里头找了个相好的,夜夜笙箫,乐不思京了!”
“你便惯会拿你嫂子压我,也不知我上辈子倒了什么霉,怎会认识你这等人。”只是蒋五的威胁实在太狠,便是曹乔木这等不为权势低头的硬汉这会子也不得不暂时妥协。
既然要说清楚其中关窍,曹乔木便仔细斟酌了一番,将事情理顺后,这才开口道:“王家的长子王动与谭纵有夺‘妻’之仇……”
曹乔木刚说,冷不防便被蒋五喊停道:“打住!什么夺妻之恨,你切莫乱说。”
“也就你这浪荡公子才会迷恋那苏瑾,还巴巴地将自己折扇送了过去,当真是丢了皇家的颜面。”曹乔木却是懒得看蒋五涨成猪肝的脸色,径直道:“你若想我说清楚,便仔细听,再打断我可不说了。”
“好吧,好吧,随你。只是你记得,不可再埋汰苏大家了,否则我断与你拼命!”
“切,懒得理你这家伙。”曹乔木嗤笑一声,可也知道这位王爷虽然在诸皇子中算得上聪慧,可终究少了些城府,若是真惹怒了,便是自己这挂着“半个姐夫”的人也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也不敢再激怒蒋五,这才又开口继续道:“有这么一道杠子掐在中间,似谭纵那等人物怎可能为王家做事,所以大牢的那个局便不需再细说了,关键还是在府衙库房那处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