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走过来的宋濂却是无意中听见了蒋五的头一句话,见蒋五提及要将什么肮脏污秽全数清扫出去,心里头更认定这位公子爷是监察府的高层,怕是皇亲国戚也说不定——他这会儿自是不知他已然猜的不离十了。
待蒋五随血旗军渐渐走远,谭纵略微扫了一扫周遭环境,见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这会儿已然散的差不多了,心知今天这事儿必然瞬间传遍整个南京城,乃至于成为无数人差钱饭后的谈资,心中便是无奈笑笑——他前几日尚因为连娶苏瑾几女成了谈资,想不到这会儿又再度成了传闻里的人物。
虽然比不得胡老三的大发神威,比不得血旗军岳飞云的英名远播,更比不得宋濂宋押司的一箭西来,可他终究也是这事件里头的参与者。再者说了,他心里头已经隐隐有了感觉,那隐藏在暗中的对手怕是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怕是这流言到得最后就会成为他谭纵一个人独闯南京府府衙了。
虽说这话纯属无稽之谈,即便是王仁也不会去信得,但谭纵却一点都不敢小看这流言的味道。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要是这事情传到外头去了,那这影响可就大了。
只是,即便如此,谭纵却也无法阻止流言散播。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流言的制造者揪出来,至少能出一口恶气。
“大人,那位安王有消息了。”韩一绅将蒋五出现在府衙外的事情说了,却故意略去了不少细节,例如蒋五为何会出现在那,只说是无意中撞见的。
“府衙外?”王仁却是脸上一滞,随即又迅速恢复正常。沉吟半晌后,王仁便对韩一绅吩咐道:“韩老,河堤那儿还需劳烦你多跑几次,让他们务必将河堤修齐整了,切不可出现任何马虎。这位安王虽然在京城里头名声不显,但既然能被官家派来,想来必然不是易于之辈,切莫要被他看出了破绽。”
“大人放心,老朽自然省得其中利害。”韩一绅说完,随后又略作迟疑道:“别情嘴里的那个谭纵似乎与安王走的挺近,却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别情那边,你看?”
“哦?就是今年那位亚元?”王仁略一思索,随即记起谭纵名号,又想起独子王动与谭纵的过节,心里头不由地掠过几分阴霾。沉吟许久后,王仁随即沉声道:“韩老,你去与那孽子说,就让他寻机会与那谭纵化解了这段恩怨。他若是办不到,以后休想再出府门一步!”
韩一绅先是听得心里一惊,随即却是心中忍不住地一喜,却是想到了以王动刚愎自负的性子想要化解这段恩怨怕是难上加难,说不得日后怕是就要整日里禁足在家里,却是给小女韩心洁提供了不少机会。
只是韩一绅是如何老道,即便心里头已经乐开了花,可面上却是一副沉着神色,甚至还带了几分凝重,便是话里也多了几分迟滞:“老朽这便去寻别情陈说其中利害,定要劝得他与那谭纵和解。”
“韩老自去,别情便拜托韩老了。”王仁说完,却是忍不住轻叹口气,却是想起了适才心里头忽然冒出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