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见及谭纵说的那本帐薄,赵云安还道这便是南京府所有的河堤帐薄了,却未想着其他。这会儿听韦德来说起,这才想起,南京府一府二州,所辖何其大。这偌大的地方,每年的河堤帐薄又岂是一本帐薄记得下来的。
果然,那韦德来立即接话道:“确是这般耗时。以南京城周遭所计,只这两年的帐薄,怕不就有十数本,更有杭州、苏州二府往年的帐薄一并放在此处,若是全部计算下来,怕不是有几十本之多。这般多的帐薄,若是要详细查验过,怕是几日内还看不完。何况……”
见韦德来说话吞吞吐吐,看是拿眼睛直向成告翁,赵云安就有些不悦道:“有话说话,莫要这般作态。”
那韦德来听后面色立即就是一整道:“何况成大人还须去验看这一府两州的河堤真伪,介时还须与帐薄一一比对。这事儿若是想要查勘详细的话,这耗时就须得更久了。”
“哦?”赵云安双眼微微一眯,心里头便不由地想起了谭纵,想起了谭纵曾提过的猫腻,随即又想到了早些时候谭纵与苏瑾分别递过来的消息,顿时惊醒过来,知晓自己差点忘记了大事。
“既然如此,那成大人今日个便好生休息。我这些日子在江南也算走了一遭了,这南京府的河堤修的倒还算不错,只是我这外行却不如你这内行,想来要验看真伪,还需成大人多操劳。”
赵云安啊这番似褒似贬的话说的成告翁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蒋五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偏偏又不能开口去问,只能把这话记在心里头,打算回房了再好生琢磨琢磨。
只是还不等他怎么着,那边赵云安却又对韦德来道:“韦大人此时既然有暇,不如随我去外面走走。听说今儿个翠云阁有一对上好的新官儿上台,咱们正好去凑个趣,这会儿去时间却是正好。”
赵云安这话说的韦德来一阵大喜,视线更是有意无意地扫过脸色已然变得一片铁青的成告翁,脸上的得意之情更甚:“听闻王爷在京城里头便是此中高手,德来整想向王爷请教一二。”
见韦德来如此说,赵云安便忍不住笑起来,脸上的笑意一览无遗。
待韦德来随着赵云安走出院子,成告翁终于忍不住心里头怒气,冷哼一声,这才出房走了。出房时,见着墙角闪过一个略有些熟悉的人影,成告翁心知这人乃是韦德来的心腹,此时藏在此处,必然是派其来监视自己的,心里头顿时怒火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