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来已然听得清楚,看得明白,眼前这三个女子虽然神色各异,后头那两个更是与普通民女无异,可当头说话的这位却是个厉害角色。甚至这时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直接拿安王将了他韦德来的军——比的就是安王究竟站在谁的后面!
而若是没有四十三年前的那桩典故,他韦德来还有信心赌上一铺,至不济认个错就是。可这会儿,有了那桩牵扯那把椅子的典故在前头打埋伏,他韦德来就没了这个信心。只要牵扯上那个位置、那把椅子,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
“王……王爷”韦德来哆嗦了几句,却是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边上的随员还是首次见着自家大人这般模样,说不得就有些面面相觑,刀剑虽然在手却是有些拿不住了。至于那些个最擅观色的御林军手里的刀剑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收回了鞘里,有激灵的甚至已然悄悄退出了圈子,和最外围的血旗军汉子站在了一块。
韦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过头来的,反正他这会儿已然是冷汗淋淋,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地上掉,脸更是不敢抬起半分来。嘴巴有心张开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谓“雷霆雨露,均再君心”。虽说赵云安这安王还不是“君”,可这会儿谁也把握不住啊,这世上又有谁敢肯定当朝太子就能坐稳那位置的,即便是太子自己都不敢肯定,否则又如何需要这般勤勉刻苦。
“苏大家啊苏大家,”赵云安却是轻笑出声为韦德来解围道:“不过是数日未见,却不想苏大家已然将谭梦花的强辩学了个十成十,当真是出乎云安意外了。”
说着,赵云安已然下得车来,与苏瑾见过礼后这才继续道:“韦大人不过是不知苏大家身份一时得罪罢了,苏大家便不用如此穷追猛打了吧。论起强辩来,便是我都要逊色你家夫君几分,你便不要再为难韦大人了如何。”
说罢,赵云安却是转过身来与韦德来道:“韦大人,这位苏大家乃是南京府今年乡试的亚元谭纵谭梦花的夫人,也曾是云安心仪的人物,只可惜苏大家却是没给云安机会,倒让云安难过的很。而那谭纵现时却是云安在南京府的一大助力,想来日后还要与韦大人多多相见。所以你们两位可不要闹起来了,介时徒让梦花在中间难做人。”
赵云安这一番话虽然把关系都解说清楚了,甚至故意说的俏皮,但真要论起来却没甚水平。但现在在场的人里头又有谁会介意这个,光只是他肯屈尊降膝为苏瑾与韦德来做一回和事老便足以让人大吃一惊了。
韦德来还好说,可苏瑾区区一个女子,即便是他赵云安曾心仪过,却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让他如此作为。说不得,所有人的心里头顿时都记住了一个名字——谭纵谭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