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人要参与此案那是再好不过。”宋濂话里头恭维了一句,可脸上却是未有多少欣喜表情,反而继续凝重道:“此案伤者为本朝户部侍郎韦德来韦大人,凶犯已然全数归案,大人可要验明正身?”
“不用。”谭纵心底里暗笑这宋濂当真是极为会来事,明明他谭纵全程参与了此案,却偏偏还要当着所有人得面把事情说一遍,更是直接点出了受伤的人是韦德来这位手掌大权的户部侍郎,当真是阴险的很——此前由于无人说明,便是连崔奕都以为这案子不过是牵扯到了谭纵而已,可到这会儿才发觉,谭纵不过是个小头目,真正的大神却是另有其人。
“户部侍郎韦大人?”轻轻念叨一句后,韩世坤脸色已然苍白一片,变得极为骇人,显然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既然牵扯到了这样一位连王仁也不能轻易得罪的大人物,仅仅那些个青皮出身的税丁定然是抗不住了,这会儿必然需要有更高层次的人出来顶罪。而那些个纨绔一个个都是出生富贵,特别是此案已然牵扯进了王动与陈举两人,若是查下去这两位背后的南京知府王仁、南京府盐税总管陈子夫怕是都逃不脱罪责,因此想要王动陈举两人身边的焦恩禄等人顶罪也就成为了一种奢望。
换而言之,只有中间环节的他——韩世坤才是最理想的顶罪对象。更何况,也的确是他韩世坤出言委托这些个税丁前去伤人的,待那些个税丁认清楚形势再来咬人,怕是他想脱身也脱身不了了。
“时也、命也?原本想劝这几位大少收手,却不料不仅未能劝住,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当真是讽刺啊。”韩世坤心里苦笑一声,却是颓然坐倒在地上。到得这会儿,这韩世坤已然是想明白了,南京府韩家自今夜起怕是就要除名了——便是王仁顾念旧情,只怕韩家也难再有复起之日了。
那边的崔奕也是脸色倏地变为苍白一片,显然未想到这案子的伤者竟然是户部侍郎韦德来。他因三年一次的乡试外出督考离南京时日已久,此次不过顺路回家中看看,待明日午后便要起程追赶一干同僚回京城吏部复命。
谁料想只在家休息这么一晚便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当真是太过凑巧了。
“宋押司,伤者当真是韦侍郎德来公?”崔奕却是仍不死心,因此又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