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安思索后问道:“粮这字我懂,不过这军、民二字如何解?”
“其实这三个字前都可以添一个字——调!”谭纵拿手指指着正往嘴里塞包子的岳飞云道:“调军便是请王爷将周边府郡的兵卒聚拢起来,特别是那些无有水灾隐患的地域,可将那些个驻军、巡捕、税丁之类的人全调往秦淮河、苏州河、钱塘江沿岸驻守。一旦有洪峰出现,便发烟火讯号,以通知下游沿岸做好防范,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调民却是要王爷与王仁知府协调关系,若是当真发生水患,便请王知府下两道府令,一是将沿岸百姓暂时迁往高处。二是聚集数地城中青壮,备好沙石以麻袋装好,以防决堤。”
谭纵三条说完,却是整个人都蔫了。
这三条在后世不过是每年春夏两汛最基本的防汛工作,但他翻遍大顺律,又偷偷借了府志来看,更询问过苏瑾几女,得到的却全是听天由命的说法。便是适才赵云安也是一般的想法,根本未想过以人力扭转败局。
谭纵也曾想过,这或许便是这时代人命不值钱最好的佐证。
只是谭纵自后世而来,又如何能够与这些个人一般想法,这才冒着失分的风险说了这些许多。因此等他话说完,他却是整个人都如同上了岸的鱼,只是低着头看着桌子的豆浆痕迹——那个民字此时却还未完全变形,仍然依稀可见。
“谭纵啊谭纵,你让我如何说你好。”赵云安虎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猛地拍在谭纵肩膀上:“你这三条虽说条条难如登天,但一旦做成了,却是天大的好事,便是官家知道了怕也得赏你个水利大臣干干。”
赵云安兴奋地在房里头来回走动了几步,这才转过身来对岳飞云道:“飞云,适才梦花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这便回营去与赵老将军解说一二,便说是我赵云安求他发一道紧急军令调集附近驻军将领前来南京议事。不行……这雨说下就下,议事只怕就晚了。便说下一道军令,这几日一旦有暴雨倾盆,便要这些驻军立即前去附近郡县防范水患,风雨无阻!”
见岳飞云一脸凝重的去了,赵云安又一把提起谭纵手臂道:“梦花,你且与我一起去行辕,我们这便找成告翁这位四妹眼里头的红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