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纵看着,心里面得意的狂笑,面上却是忽地放低声音道:“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得感谢你啊。若不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派人来伤我,又如何会这般碰巧地砸了户部右侍郎韦大人的脑袋。啧啧,被你这位败家子这么一砸,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怕是下不来了。不过,最重要的却是拜你们这一砸之恩,韦德来这块拦路的石头总算是没了,这可得多谢你啊。”
由于王仁的吩咐,王动陈举几人尚是首次听闻伤者的身份以及与王家的关系。因此,听闻后,便是愤怒到极点的王动也是安静了下来。虽然赤红的双目依然是那般野兽的表情,可他却停止了挣扎,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显然,即便是王动也想知道,这韦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来路,为何会被谭纵称为拦路石。
“嘿嘿,嘿嘿嘿嘿。”谭纵阴笑了几声,只感觉这会儿已然找回了后世当纨绔时欺凌毫无反抗之力的对手时的那种变态快意。
特别是自从与这王动对峙以来,谭纵嘴头上不说,可心里面却一直是憋着邪火的,前次因为曹乔木的连续打击而借莲香发泄过一次——可惜的是因为苏瑾、清荷的缘故没能完全发泄出来,这回借着羞辱王动的机会,谭纵却是不想再憋着了。
至于会否因为这件事情得罪陈子夫,谭纵却是不去想的。何况,如今谭纵一直都是在针对王动,对于其他三个却是一句名也未点过,别人即便是嫉恨又能以什么理由发作。故此,谭纵这会儿才会这把肆无忌惮。
至于王动背后的老子王仁,谭纵这会儿却是已然将他看成了死人。
正如谭纵与李醉人说的那般,当李熙来被他下毒害死的那会儿,王仁便再也没了翻盘的机会。唯一的区别就是王仁究竟是换个清闲岗位,还是干脆直接倒台。以大顺律而言,以王仁挪动水利款的罪行,至少都是个抄家,他王动又如何能得以幸免。
即便是陈举这些个公子爷看着往日的情分愿意帮衬一二,可谁又敢因为失势的王家再去得罪深受安王器重、在南京城里如日中天的谭纵——那已然是与找死无异了。
“谭梦花,那位韦德来究竟是什么人物?仅仅是户部右侍郎?”陈举却是一脸阴沉地看着谭纵,直接问出了关键。
“什么人物?”谭纵故意装可爱地歪着脖子想了会,随后又装作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他便是这次官家派来的钦差团里的户部主事。王大少爷,你应当知道这个钦差团是来干什么的吧?”
被谭纵这么一提醒,王动心里猛地就是一震,官家派人来查南京府水利账薄,特别是河堤款的事情他又如何会不清楚——当初那场库房的火灾便是他向王仁建议的,谁想仇人不仅没死,反正越来越厉害,这会儿甚至已然公然在他头上屙屎撒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