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得了赵云安这句话,别的不说,至少这人的前程是可期了。莫说只是淋场雨,便是去刀山火海走一趟那也是值得的。
马车轮子骨碌碌的开始转动,那些个随员自然也都上了后头的马车,只苦了那些侍卫,这会儿还不得休息,必须随车而动。好在这些侍卫人数够多,分了两班倒,一班在车上车夫位置上休息,一班就在下头警戒。
这些个侍卫除了那些个镀金的以外,各个都是从各军营里挑选出来的精锐,按说在雨中也训练了不知多少次了。只是这雨势太大,街上的雨水排不尽,因此不一会儿这些侍卫的靴子都被水泡得软乎乎、湿濡濡的,穿在脚上颇不得劲。
这车队一走,便是一个来小时,先沿着东大道直接出了东门,又走了一段泥路,再穿过了一片不小的林子,最后更是过了一道山岗,车队便走到了秦淮河外河离城颇有段距离的某一段儿。这儿距离南京城已然有段距离,平时绝少有人走的,若非这次是有人引路赵云安自觉恐怕没人会想着往这边俩。
但这儿的地势却也颇为奇特,竟是一处拿石料围了一圈的滩涂地,秦淮河绕着这地却是打了个折。
在这滩涂地上,又有一处营地,门外头的几棵老柳树下头正站着好些个早已经被淋得浑身湿透了的北方大汉,贴身的衣裳下面露出壮硕的身材,一个个虎背熊腰的。中间又有几个身形稍微矮小点的,应该是中原一带的,长相倒算得上是堂堂正正,其中一个打头的正是这次钦差团的工部主事成告翁。
见着车队过来了——由于天色太黑其实是先听着响动再看到的车队,成告翁也顾不得一身的污渍,更顾不得这兜头来的狂风骤雨了,连忙在路口候着了。只待那赵云安一下车,这成告翁便告了声罪道:“下官惶恐,还需劳烦王爷亲自跑这一趟。”
“无妨,你且先去车中换过干爽的衣物,待会再说话。”已然穿戴好了蓑衣,戴好了斗笠的赵云安一摆手,却是立即有准备多时的工部随员过来将成告翁及一众工部随员引进了后面的几间车厢里。里头早已然放置好了干燥的毛巾、各自的衣物,以及这会儿必须的蓑衣和斗笠。
至于那几个护卫成告翁安全的大汉,先是与赵云安见过礼,再是找着车队里头的头头交了差还了令,这才寻了自家的马车,上去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