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们这样子,莫非以为我会将你们困在身边不成。”谭纵扬声道:“好男儿,就该建功立业,大杀四方!若是此刻畏缩不前,岂不是凭白坠了我大顺四百余年的威名。何况区区山越,癣足之患,在我大顺精兵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之流。谭某便在此地,亲眼看着诸位兄弟斩杀敌酋,扬我大顺国威!”
谭纵这一番话,乃是他搜刮尽了一肚子的墨水才临时拼凑起来的。毕竟战前鼓劲这门学问太高深,可不是他的强项,他也从来不是那种能当统帅的人。充其量,他谭纵顶多也就能做个出谋划策的军师、幕僚、师爷一类的角色,就这还是占着在后世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和学问的缘故。
只是即便如此,谭纵这番话却依然让陈扬几个人听的心潮澎湃。
似他们这些皇家侍卫,平日里头勤练武艺,可大多时候也就是做个护卫的活。若不是此次被选中了随钦差团下江南来,只怕一辈子也别指望能遇上敌人——又有什么人敢在皇帝面前动武,那才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而似陈扬他们八个这般,不仅先遇着了一次刺杀,这次更是要经历战阵,此次只要能保着这条命不死,那回去跟同僚这么一说,那便是让人羡慕的资本!
谭纵说话时,戴着斗笠的福叔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谭纵身侧。仅那么一站,便是一副渊渟岳峙的气度,便是未见着模样,依然让对面的林青云与韩文干看的暗暗心折。韩文干更是心惊,不知道谭纵身边何时竟然多了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韩文干深知:有这般大家气度的人物,又怎可能平凡的了!便是他为韩家走南闯北,这般的人物也只见过寥寥几个,其中一个便是名满大顺的鹿鸣书院院正孙延!
“难不成这又是另一个‘孙延’?这谭纵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何身边竟总是有这等人物相助?莫非他当真是那些话本里说的‘气数’不成?”韩文干望着福叔,心思如电急转,可瞳孔突然捕捉到一抹和善的笑意,张眼看去不是那戴着斗笠的福叔又是何人。
韩文干惊骇莫名之下,顿时不敢再看了。
“福叔,大人便有赖于你了。”陈扬与福叔一抱拳,说的极为恳切,甚至还带了几分托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