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吴行文还是在心中暗暗给谭纵下了个评语,觉得谭纵年少轻狂。
只是这会儿,吴行文却不能将心里的想法表露在脸上,相反还得小心翼翼地掩埋在心底里,面上却是露出一副善意笑容道:“大人心系大伙,那是大伙的福气。只是大人身上同样带伤,而且伤势颇重,若不及时医治,怕是会留有后患。故此,我先救治大人也是应该。”
吴行文说这话时,却是故意说重了病情,其意还是想让谭纵记他的好而已。
似这般说话做事,吴行文已然是干了一辈子了,见着病人了,特别是那些大富大贵的病人,更是习惯性的往重里说。这样一来,若是最终出了差错,也不至于担太多责任——毕竟吴行文有言在先;若是最终治好了,那就更能显出他吴行文的能耐了。
实则这也不是吴行文一家如此,世间行医者,大体上多是如此。也怪不得他吴行文危言耸听。
只是吴行文却是不知,这谭纵乃是在后世穿越来的,这些个伤究竟是个什么症状虽然不能说拿捏的十分准确,可判断个不离十却是足够,对于这些医生喜欢推诿、夸大的习惯他也是熟之又熟。何况他早已被福叔诊断过了,若是有个什么问题,福叔这位大高手早就开口了,又何必等这位吴行文来说。
“放屁。”谭纵却是顾不得给这吴行文留什么颜面,断然否决道:“我这伤不过是皮外伤,将养个数月也就好了,能有什么大碍。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有暇,不若先去将那些在战场上拼杀的兄弟们救治好了,我谭纵便承你情,唤你一声吴医官。至于我这儿,谭某便先谢过吴大夫你的厚意了。”
谭纵这番话说的可是够绝的了,这吴行文即便再如何厚颜无耻,这会儿也待不下去了。吴行文与谭纵行了礼,也不说话了,转过身去时,却已然是一脸铁青之色,心中更是暗怒道:“端的是不知礼数的黄口小儿!”
见吴行文走了,强忍着痛的谭纵这才龇牙咧嘴的呻吟出声:“嘶,这手痛的要人命啊。”
莫看他适才说吴行文时说的那般义正言辞,可实际上他却是痛的快要喊娘了。只是他知道,这会儿正是救人的关键时刻,多一个大夫去救人,极有可能便能多救回一条人命。在后世过了几十年日子的他,对于人命这等子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却是极为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