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心洁出来了,那老成持重的公人立即上前一步,躬身问道:“韩小姐,夜色浓重,贵府的车夫又不熟悉路途,不若由我们兄弟为小姐领路如何?”
韩心洁自然颔首应是,明心却是熟悉她的,连忙替她开口谢道:“那明心便代替我家小姐谢过这位大哥了。只是切莫因为这些许小事了耽误了大哥的正事才好。”
“哈哈,不烦事,不烦事。”这公人豪迈地笑了笑,又抬起受伤的右手道:“实则我这会儿右手吃力的很,便是连刀也拿不住的。站在这儿守卫也不过是作个样子,吓唬吓唬那些过路的蟊贼,以免这些不长眼的贸贸然乱闯,进去惊扰了贵人们。”
明心听了却是半眯着眼睛笑了几声,十足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女子模样,偏偏这丫头又拣着好听地捧了那公人几句,却是将那人捧的高兴的直接瓦列,好不容易才停了调子。
与这公人说过话,明心这才将静默在一边,看着自己表演的自家小姐扶进车去了。又声调软绵的地跟其他几个公人道了谢,这才跟着钻进了车厢,将车门妥妥地拉住了。
那公人却是正在兴头上,因此也不顾及什么,直接就扯开嗓子喊道:“东大街杏林馆,走嘞!”
虽然只有七八里路程,可一路上光是负责城内巡视的队伍谭纵便撞见了七八支。好在林青云已然安排备好了通行的令牌,又是县衙的老熟人坐车,副驾驶上坐着的也是谢衍这等非凡的人物,因此虽然盘查的紧,但谭纵自身却是难得的无人打扰,使得谭纵在车厢里足足休息了小半个小时,待从车里下来时整个人的精气神便算是恢复了一些。
到了地头才发觉,这杏林馆与黑灯瞎火的路上完全不同,门口光是燃着的火盆便足足放了成十个,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十来个大汉身着完好的公人衣裳,半截尖刀森森出鞘,神态森然,倒似那些北地的正规军一般。
谭纵见了,却是忍不住地点点头。大顺朝不似宋、明那般重文轻武,民间习武成风。但只是经过傍晚那一战后,这些个无锡县的汉子便能有这等气势,那也是极难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