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边黄父黄文达却是满面的笑意。
黄文达原本就没指望谭纵这个堂堂的六品江南游击会与自己这个不过是刚刚中举的儿子拉出多好的关系,在这商场上打了几十年滚的他对这一点无比清楚,这就是现实。但是他还是让儿子去打了个招呼,目的很简单,便是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印象:黄家是能和这位谭纵谭大人递上话的。
这一个事实或许在这个时候很不起眼,甚至会有人觉得黄静奇受了谭纵的冷落而对他黄文达肆意讥讽。可在黄文达眼里面,这些都是没眼色的人才会干的,真正的聪明人已经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日后自然有会求助他黄家的时候。
“做买卖,胆大心细脸皮厚,还得目光长远。”黄文达站在人群后面,看着随谭纵以及林青云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花船,这才转头对自己身边的儿子道:“爹当初让你在学院里静心读书少应酬是为了能打个好底子,这会儿既然已经中了举,那就得改改了。你要记得,你是咱们无锡县今年唯一的举人,更是谭大人的同窗。”
“爹,孩儿不懂。”黄静奇的确是没听懂黄文达的意思:前半句还好理解,可后面他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适才谭纵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明白黄文达为什么还要提这一茬。
黄文达却是笑着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余杭人,在这无锡县可算是人生地不熟了。你这做同窗的,总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说罢,黄文达却是再不说话,直接就追上了前行的众人,还极为热情的与同样落在身后的几位商社会员打招呼。
看着父亲与其他人的和睦样子,黄静奇却是苦笑一声,这才明白黄文达的意思。黄静奇在书院里自傲孤僻惯了,当初莫说谭纵,便是今科解元徐文长他当初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如今黄文达却是要他主动凑到谭纵面前去,他又如何能不苦笑。不过他却也不是没脑子,知道这么做对黄家会有莫大的好处,因此苦笑归苦笑,心里却是已经应承了下来。
“这谭纵倒是个有趣的人,这一回黄家的这条老狐狸怕是抓鸡不着反失一把米。”站在最边上的姚玉却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特别是谭纵当众冷落黄静奇的一段,他更是从里面品到了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