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位是刘老板,此次为国捐粮三百担。”张忠朝向谭纵介绍着中年人。
刘老板名叫刘耀,吴江县的望族,家中的生意做的很大,遍布整个南京府,是吴江县数一数二的名流。
“谭大人,你可要给小民作主呀,小民一项奉公守法,实在不能蒙受此不白之冤。”听闻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几天前在苏州城外赵元长的谭纵,刘耀的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连忙冲着谭纵一拱手,大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见刘耀神情严肃,谭纵不明所以,扭头看向了张忠朝。
“禀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张忠朝冲着谭纵拱了一下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事情还是由那些倭匪引起的,因为倭匪消失在了吴江的地界,所以有三千从外地各府县调集的军士驻扎在了吴江县。
大军聚集,粮草自然是头等大事。
苏州府是江南的粮仓,各个县皆有不少存粮,由于事发突然,赵云安就让苏州府内的各县解决其境内驻军的粮草问题,届时一共汇给南京府结算。
为了早日抓到倭匪,也为了表明自己抗击倭匪的决心,苏州府像刘耀这样的豪门望族纷纷踊跃捐粮,粮草问题得以顺利解决。
由于此次进入苏州府的军士是临时从南京府的各个府县里抽调来的人员,素质良莠不齐,所以难免有些油奸耍滑、品质恶劣之徒,借着搜捕倭匪的名义侵扰地方,为非作歹。
昨天,几名士兵闯进了刘耀一个堂哥的家中,诬陷他勾结倭匪,不仅硬生生讹去了五百两银子,并且其新娶的一名小妾也被领头的军汉凌辱。
刘家乃当地的名门大户,何时受到过这样的羞辱,更何况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的话,搞不好外人真的认为刘家的那个堂兄勾结了倭匪,作为刘家的族长,刘耀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找到张忠朝,告了那些军士一个抢劫财物、凌辱妇女的罪名,以免日后徒生枝节,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大做文章。
张忠朝只是吴江的父母官,哪里管得了那些外地的军士,因此好言抚慰刘耀,准备将这件事情上报给苏州知府孙延,要孙延来处理此事。
两人正说着话,谭纵不期而至,刘耀心中清楚,这个年轻的六品游击是曹乔木的人,更是赵元安的人,如果谭纵肯介入这起案子,无论那些为恶的士兵是否受到应有的惩罚,只要谭纵肯定了刘家,那么刘家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有这样的事?”听完张忠朝的讲述,谭纵眉头微微一皱,因为忙着赵元长的事情,他在苏州城一点也没有听见有军士扰民的消息。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小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不等赵忠朝开口,刘耀神情果决地说道。
“你先回去吧,本官知道了。”谭纵沉吟了一下,冲着刘耀挥了挥手。
刘耀还想再说些什么,张忠朝暗地里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他这才告辞离去。
“张大人,此类扰民的事件多不多?”等刘耀走后,谭纵沉声问向张忠朝。
“禀大人,不胜枚举。”张忠朝点了点头,一脸的无奈,“百姓们惧怕被口上通敌的罪名,因此敢怒不敢言,这次如果不是刘老板被惹急了,也不会前来告发。”
谭纵听明白了,张忠朝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暗中指责那些驻军军纪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