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他已经死了。”一名狱卒伸手在沈百年的鼻前探了一下,又摸了摸他颈部的动脉,向牢头点了一下头。
“手脚麻利点!”毕竟是上面特别嘱咐过的事情,牢头有些不放心,亲自俯身检查了一下,确定沈百年死了后,沉声嘱咐了狱卒一句,起身离开了。
狱卒们随即解下了沈百年的腰带,往一旁的木栅栏上一系,然后将沈百年的脖子套在腰带上,一个畏罪自杀的现场就成形了。
恐怕,这是狱卒们最没有压力的一次杀人了,因为无论是扬州府府衙还是城防军,又或者是盐税司,三大衙门都希望沈百年永远地闭上嘴巴:万一他在官家派来的钦差那里“胡说八道”一番的话,那么将招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他一死,罪名也就坐实了。
在“候德海”的事件里,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候德海”的身上,沈百年只不过是一个被其收买的叛徒,没有任何的价值,因此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有了“畏罪自杀”这个名头,他死也就死了。
谭纵让牢头关照沈百年家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人们纷纷称赞其仁义,使得谭纵意外地在扬州城里有了一个好名声,给他后面要做的事情带来了非常大的帮助。
第二天,谭纵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他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曼萝随后伺候着他洗漱穿衣。
在飘香院吃了午饭后,谭纵便告辞离开,回家为晚上鲁大人的家宴做准备,曼萝和梅姨亲自将他送到了大门口。
“我觉得黄公子好像看上你了。”回到房间后,梅姨往椅子上一坐,笑着看着曼萝,“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吃腥的猫。”
梅姨的心情现在非常好,她已经了解了谭纵和毕西就之间发生的事情,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其实,梅姨也觉得毕西就太过年轻气盛,需要经历一些磨砺才能变得成熟稳重,否则的话日后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幸好这里是扬州,他:出乱子的话有毕时节担着,可要是在京城,恐怕早就被人給修理了。
梅姨相信谭纵对毕西就应该点到而止,不会做的太过分,一是因为两人的矛盾是发生在风月场中,虽然有冲突但并不激烈,二来毕西就再怎么说也是毕时节的二公子,谭纵心里肯定有一个分寸。
“姨娘,他要是看上了我,昨天晚上也就不会喝得那么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曼萝給梅姨倒了一杯茶,微微一笑,“我看可能是因为我救过他,他心存感激吧。”
“黄公子自从来了扬州城,还从没有在外面过过夜。”梅姨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只要他心里有你,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谭纵能留在曼萝的闺房,在梅姨看来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无论谭纵再怎么能把持,说到底他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男人,而曼萝是一名妩媚动人的美女。
两个人在一起犹如一堆干柴,保不准哪一天就遇上一个小火星,进而燃起熊熊火焰。
而只要谭纵上了曼萝的床,那么心中必然会对曼萝放松警惕,当两人如胶似漆、海誓山盟的时侯,曼萝就能诱使他说出自己的底细。
如果事态顺利的话,在弄清了谭纵的体系后,说不定上面会和谭纵背后的势力联手,这样的话她无疑就立了一个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