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倭匪这次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倭匪之所以能顺利进入内陆,一定与漕帮有关系。
不过,毕时节这次在运作倭匪的事情上谨慎小心,根本就没有給官家动漕帮的借口。
漕帮与京城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官家真的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形下强行整顿漕帮,必然会引起京城那些利益集团的反弹,对两位皇子将大有裨益,这也正是两位皇子所愿意看见的情况。
在毕时节看来,即使官家整顿了漕帮,那么他们在漕帮的建立起来的组织体系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失,因为他们已经在漕帮的中下层人员中发展了不少人,官家要动的话也只是动漕帮的上层,这样话他们在漕帮里的势力基础依旧存在。
由此可见,赵云博之所以让山越人和倭匪大闹江南,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不仅将江南搅得鸡飞狗跳,而且连赵云安这个堂堂的大顺王爷也因此稳定局势而被逼留在了苏州城。
虽然谭纵在苏州府揪出了赵元长,不过总体来看,效果远超赵云博的预料,使得他非常满意。
可是,就当一切按部就班地按照赵云博的计划发展时,扬州城里忽然来了一个神秘的不速之客――黄汉,没有人清楚这个出手阔绰、操着一口京城口音的公子哥的身份,就连毕时节都以为他只是京城里某豪门贵族的子弟。
就是这个行事有些张扬的公子哥,先是揭穿了“候德海”,接着与漕帮忠义堂起了激烈冲突,使得忠义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时节现在完全猜不透谭纵的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个人的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令人无法猜测到他的目的。
一旦官家支持谭纵对付漕帮的话,那么结果如何,毕时节现在还真的不好说。
鲁卫民陪着周敦然坐在马车里,其他人步行跟在马车后面:有钦差大人在此,谁有资格乘坐车轿?
先前由于有周敦然在,大家不好开口说话,等周敦然上了马车后,不少人立刻凑到了谭纵的边上,亲热地与他套着近乎。
谭纵游刃有余地应对着那些人,对于周敦然的到来,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看来官家要在扬州府里下重手了,杀鸡骇猴。
听说钦差大人来了,扬州城里万人空巷,百姓们拖儿带女地聚集在大道的两旁,兴致勃勃地等着看钦差大人长啥样。
百姓们的前方,手里握着长枪的士兵们一个个神情严肃,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秩序。上面已经说了,谁出差错的话就要谁的脑袋。
周敦然去府衙路上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上面还洒了清水,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也垫上了黄土,被拍的异常瓷实。
当然了,这些黄土上是不是洒水的,否者的话岂不是成了泥泞?
谭纵见状心中暗笑,这就是古代皇帝出巡时的“黄土铺路,净水洒街”吧,他以前还在纠结,既然已经用黄土铺路了,那为什么还要在上面洒水,那么的话不是成了稀泥巴了。
见了眼前这个阵势他才弄清楚,原来黄土铺路铺的是那些坑洼的地方,清水是洒在那些黄土以外的地方,主要的作用是防止刮风起灰。
迎接周敦然的队伍中,最前方是两个敲锣开道的军士,边走口中边大喊着,“钦差大人驾到,闲人回避。”
跟在两名敲锣军士的是周敦然从京城带来的仪仗,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和各式彩旗,看得百姓们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