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下去,单独看押,不要与任何人接触。”周敦然盯着满头大汗的男子看了一会儿,冲着边上的军士们挥了一下手。
两名军士立刻走上前,打开男子的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将其双臂一架拖走了。
“对方既然已经露面,自然会躲起来,恐怕很难找到他。”回到厢房后,周敦然皱着眉望向了谭纵,对找到与男子联系的陌生人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那些绑架者和打探消息的人应该是一伙的,只要找到绑架者,那个来打探消息的家伙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谭纵微微一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笑着回答。
“可是那些人神出鬼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他们。”周敦然放下了茶杯,神情显得有些凝重,这件事情拖得越久,那么造成的影响就越恶劣。
“现在全扬州城的百姓都是官府的眼睛和耳朵,他们要想悄无声息地藏起来,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谭纵微笑着看着周敦然,“他们即使隐藏的再好,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周敦然闻言点了点头,看向谭纵的目光中不由得充满了一丝钦佩:在这种时候还能镇定自若,这个黄公子果然非等闲之辈,怪不得官家将扬州府的事务让其全权负责。
别看周敦然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人生阅历丰富,可在“候德海”被杀后也禁不住乱了方寸,毕竟那是官家钦定的案犯,关系重大,他实在承担不起这个严重后果,完全没有谭纵的这种若无其事的洒脱。
周敦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谭纵的眼里“候德海”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他的真正目标是扬州府三大衙门之一的盐税司老大毕时节。
百姓的力量无疑是巨大的,远远胜过朝廷煞费苦心和精力布置的那些密探,就在第二天中午,当谭纵在家里和施诗吃饭的时候,周敦然忽然派人来请他。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谭纵知道如非重要的事情,周敦然定然不会贸然来打扰自己,于是饭也顾不上吃,带着郑虎等人风风火火地赶往了大牢。
走进周敦然所在的那个厢房,谭纵有些意外地发现,房间里除了周敦然外,还有一个平民装扮的中年人,正局促地站在那里。
“把你知道的告诉黄公子。”周敦然向谭纵微微颔首后,冲着那名中年人说道。
“启禀公子,小的张老五,是集市上卖菜的,经常給大户人家的府上送菜。”中年人一脸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向谭纵说道,“大概三年前的一个早上,小的去給城东的龚府送菜,因为无意中撞了府里的一名家仆,那名家仆给了小的一记耳光,骂骂咧咧地走了,小的当时听得很清楚,他说的就是关中话,可是后来小的再见他的时候,他却一口江南口音。”
张老五当时也没有在意,由于过去了三年多,他早就淡忘这件小事,府衙贴出告示后他一时间没有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