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女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杜氏这几天的心情就非常差,经常为一些小事发脾气,使得侍女们小心翼翼,谁都不想成为她的出气筒,如今施诗又病了,杜氏的心情自然糟糕到了极点,骂人在所难免。
自从搬离了谭府后,杜氏就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些她十分不喜欢的改变:
随着苏瑾到来,扬州城里的那些达官显贵的夫人们明显地冷落杜氏,纷纷与苏瑾套近乎、拉关系,使得杜氏再也没有了在谭府时的那种被人众星捧月的惬意。
在那些贵妇的圈子里,甚至流传着谭纵将施诗赶出谭府为苏瑾腾地方的说法,将杜氏气得要命,别人不知道这里面怎么回事儿,她这个当二娘的可是一清二楚,是施诗瞒着谭纵搬了出去,而不是谭纵将施诗赶出去。
不过,杜氏虽然清楚这里面的缘由,但是却不能对外人说,因为这种男女之事只会越描越黑,引发那些长舌妇们更多的遐想。
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巨大的反差使得杜氏暗中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以前那些贵妇人们哪一个不是三天两头地往谭府跑,现在可好,不仅不来施宅看她,有些人路上遇见了还刻意回避,生怕与她扯上关系后招惹了苏瑾。
杜氏知道,施诗虽然与谭纵关系亲昵,但是却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名分,没有名分,即使两人再怎么好,施诗在外人的眼中也比不上已经被人们看成谭府主母的苏瑾。
“老夫人,这是公子的未婚妻苏瑾苏大家。”夏菊顾不上腿上的茶水,娇声向生气的杜氏说道,提醒她苏瑾的身份。
“杜氏见过夫人!”杜氏正准备继续骂那名侍女,闻言一怔,转身惊讶地打量了一眼冲着她微笑的苏瑾,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有模有样地向苏瑾福了一身。
这些日子来,杜氏竟忙着跟随那些贵妇学上流社会的礼仪,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岂能还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地没有规矩。
“大娘,你这可折杀苏瑾了。”苏瑾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杜氏,笑着说道,“你是施诗妹妹的娘亲,也就是苏瑾的长辈,苏瑾岂敢承受你这一礼。”
“苏瑾见过大娘!”说着,苏瑾后退了一步,向杜氏福了一身。
“不知夫人此次前来何事?”杜氏见苏瑾没有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心中不由得舒服了许多,不动声色地望着苏瑾,她认为苏瑾来这里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难道苏瑾想收回施诗手中掌管的那些谭府的产业,猛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在杜氏的脑海里,使得她不寒而栗,要真是那样的话,施诗可就什么也没有了,而施诗一无所有的话,她也要从扬州贵妇圈中被踢出去。
想到这里,杜氏看着苏瑾的眼神中不由得多出了几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