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闻言,不由得松开了已经抓在手里的令签,他很想知道,谭纵究竟还有什么后招,能让郑氏信服。
“马夫人,可能你还不知道,四海钱庄在各地所发出的一百两以上的大额银票,上面的编号的开头部分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来的,例如在扬州发出的银票编号开头是甲寅,而京城发出的银票编号的开头则是甲子。”谭纵转身看向了胸口急剧起伏的郑氏,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本官手里的这些银票是新近才从扬州四海钱庄里提取的,是四海钱庄今天才发行的,两个月前它们还在扬州四海钱庄的银库内,如何跑到了你们的手里?”
郑氏闻言,顿时僵在了那里,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银票里竟然还有如此的奥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解。
谭纵先前并没有和钱庄打过交道,自然也不知道银票里的这些奥秘,他带的这些银票是施诗去四海钱庄换的,无意中得知了这些消息,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郑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张昌见状,伸手一指郑氏,沉声说道,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钱庄里的这些事情,能用百两面额银票的人非富即贵,谁平常会在意银票上的这些细微区别。
郑氏再也坚持不住,像马进财一样,一下子瘫在了地上,脸色无比苍白,她怎么也想不到谭纵竟然如此的厉害,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
“本指挥使问你,这份供词可是三巧姑娘签字画押的?”张昌随后拿起三巧的供词,面无表情地问向了额头上渗满了汗珠的东城兵马司文书,他负责对疑犯的口供进行记录,让疑犯签字画押,以作物证。
“启……启禀指挥使大人,这份供词是小人按照何司丞的意思写的,上面的指印是三巧姑娘被打昏后,被人按着拇指摁上去的。”供词上写的是三巧承认偷马二赖子三百两银票,目睹了谭纵风清云淡地就揭穿了马二赖子和郑氏的谎言后,文书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被张昌这么一问,顿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何司丞,他说的可是真的?”张昌闻言,看向了立在许杰身后面色铁青的何伟,刚才由于谭纵,他侥幸逃过了杖责。
“指挥使大人,下官一时不察,被马氏夫妇所欺骗,以至于急功近利,做下了这等糊涂事,还望大人恕罪。”何伟的脸色阴晴不定一阵儿后,走上前,跪在了地上。
三巧招了没招,一问当时在场的东城兵马司的军士就知道,何伟知道自己无法隐瞒,索性承认下来,大不了是个渎职而已,比收受贿赂和买凶杀人的罪名好上千百倍。
“何司丞,既然你是受了马氏夫妇的欺骗,那想必不是他们一路的,那为何这两个狱卒要说你买凶杀害三巧?”这时,谭纵望着何伟,不动声色地问道。
“谭大人,下官真的没有买凶,他们在诬告下官。”何伟闻言,抬头看向谭纵,高声说道。
“怪了,这东城兵马司里这么多人,他们为何要单单诬告你?”谭纵冷笑一声,冷冷地盯着何伟,“难道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害你不成?”
“谭大人,一定是马氏夫妇做贼心虚,为了逃避罪责,假借下官的名义杀害三巧姑娘。”听闻此言,何伟先是一怔,随后反应了过来,高声说道。
谭纵的话提醒了何伟,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担下这买凶杀人的罪名,那么他就可以“洗脱”买凶杀人的罪名,进而从这场是非漩涡中抽出身来,而马氏夫妇无疑是最佳的替罪羊。
谭纵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刚才只是略施小计,就使得何伟狗急跳墙,将刀头对准了马氏夫妇,料想那马氏夫妇是不会束手就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