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怜儿冷淡的反应,谭纵讪笑了一生,丝毫不以为意,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他身陷囹圄,自然不能跟怜儿计较,该装孙子还得装孙子,于是殷勤地起身,走到船舱里给怜儿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那名白衣女子,让白衣女子给了怜儿。
夜幕降临的时候,小船停靠在了一个岛屿,岛屿上有一个村子,住着一两百户人家,谭纵等人要在这里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
怜儿轻车熟路地领着谭纵来到了村子里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已经知道怜儿要来,早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大米饭加上几盘鱼虾,虽然看上去很简朴,但一天没吃饭的谭纵确实是饿了,拿起饭碗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口沫横飞,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看得怜儿目瞪口呆,还从没有人在她面前有着如此狼狈的吃相。
“麻烦再来一碗。”在怜儿和小梅愕然注视下,谭纵风卷残云地吞下了一碗饭,然后将空碗冲着怜儿一举,喊着满嘴的饭菜,嘟嘟囔囔地说道。
怜儿没想到谭纵如此能吃,白了他一眼后,冲着小梅点了一下头,小梅就端着谭纵的碗出去了,给他从厨房里重新盛了一碗。
第二碗米饭吃完后,谭纵将碗往桌面上一番,一脸惬意地打了一个饱嗝,面前的桌面上堆满了鱼骨头和虾皮,几个盘子里只剩下一些汤汁,里面的鱼虾已经全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怜儿和小梅就着咸鱼片往嘴里一小口一小口扒拉着米饭,两人对盘子里的那些菜没有动一筷子,谁也不想吃谭纵留在上面的口水。
望着坐在那里悠闲地剔牙的谭纵,怜儿忍不住抛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她真的怀疑师父是不是看错了,眼前这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吃货难道真的会是师父口中那个逼得九叔陷入险境的精明之人?
岛上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入夜后,吃完饭的渔民三五成群地聚在村子里的街道上聊着天。
“今天晚上你就住这里。”怜儿当然不会与村民们聊天,她将谭纵领到院子里的一处茅草棚前,指着茅草棚里的一个铺在木板上的干草堆说道。
这个茅草棚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有一个顶棚,四面用树枝简单地围住,十分简陋,就在谭纵在那里大吃大喝的时候,怜儿让这户人家的主人在茅草屋里收拾出了一专供谭纵的铺位出来,既然他吃的那么舒服,那么就别想睡舒服了。
“怜儿小姐,我看西屋好像空着,这天寒地冻的,要不然我睡西屋得了。”望着四面透风的茅草棚,谭纵知道怜儿是故意在整自己,于是嬉皮笑脸向怜儿说道。
这户人家是洞庭湖湖匪的中高层人员的一个落脚点,院子里一共有三间房子,正屋、东屋和西屋,主人家睡正屋,将东屋腾出来给怜儿和小梅,原本西屋是给谭纵准备的,不过被怜儿给否定了。
“爱睡不睡。”怜儿下巴一扬,扭身走了。
“公子,您的被子。”这时,户主二十多岁的儿子抱着两床旧被子走了过来,将被子递向了谭纵。
“兄弟,能不能换一床新被子,这味儿实在是太冲了。”两床被子不仅旧,而且里面还有着一股谭纵说不上来的难闻味道,谭纵捏着鼻子向户主的儿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