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不喜欢做医生,卫校是买上的,读书是被逼的。他的理想是做一个狗少爷,家里有良田万顷高楼大厦,不愁吃穿,还有花不完的钱。然后自己整天啥也不干,提着个鸟笼子,带着几个狗腿子在四里八乡闲逛,喝喝酒打打牌,调戏调戏良家妇女……。
但是他老爹说,叶家世代行医,祖传的职业不能丢,所以花高价把叶欢送进了卫校。
“那个尿壶里,能有什么秘密?”叶欢想起那个青石罐子就来气,不屑一顾地嘀咕了一句。
“祖传宝物,你竟然说是尿壶——!咳,咳咳……!”叶正道怒气攻心,连咳了好几声,竟然一歪脖子,就这样断了气。
“爹……!”叶欢大叫了一声。门外的四个姐姐一起冲进来,看见老爹已经没了呼吸,一起放声痛哭。
“爹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大姐叶莲哭着哭着,捅了叶欢一下,用手挡着嘴巴低声地问道。
“爹给我一个祖传的尿壶,就是那个青石捣药罐子,叫我以后接他的班,当医生。”叶欢没好气地答了一句。老爹临死前,留下那个捣药用的石头罐子,意思还不是明摆着吗?
大姐一愣,瞬间又接着大哭起来:“爹,老爹,你不能死啊……。”
“老头子,你走了,儿子怎么办?儿子还没讨到老婆啊!”叶欢的老妈,曹连凤也拄着两个拐棍,从西头房子里一步一步地摸过来,颤巍巍地哭。叶欢的老妈有严重的风湿病,前几年还能干一点家务活,后来被叶欢的老爹针灸治疗了几次,就要彻底瘫痪了。
丧事有花田村的长辈亲戚操办,叶欢只负责披麻戴孝,叶莲四姐妹负责哭。等到第二天,要往外面抬叶正道棺材的时候,叶欢的四个姐姐齐声痛哭,八只手扯着绳子不放。抬棺材的人拉了半天,也没办法把棺材抬出门。
几个姐姐真孝敬,哭得这么伤心……。叶欢感到很惭愧,也跟着哭了几声。
曹连凤老太太把儿子叶欢叫到一边:“叶欢,你读书的钱,家里盖房子的钱,都是你老爹跟你四个姐姐借的。你爹生病抢救,买棺材办丧事,我又跟你姐姐们借了钱。现在你老爹死了,这些债你要认着。赶紧去给你几个姐姐说句话吧,你要不认账,今天这棺材都抬不出去了!”
轰——!叶欢只觉得脑袋一涨,两眼冒金星。
原来姐姐们拽着棺材不放,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