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劫冷哼一声,瞪了魏征几眼,不忿地扭过头去。
“那么停止修建骊山墓的事,还有异议吗?”李世民环顾一周。
李斯不好出头,只看向子婴。
子婴到底有所顾忌,便道:“那墓还没有收尾呢……”
“已经修了三十几年了,该有的都有了,等丧礼结束,就让那些修陵的百姓回家去吧,留一点死囚守墓就是了。”李世民说到这里,又道,“关于死囚,大秦的死囚也太多了,哪来那么多死囚?等我继位之后,正好大赦天下,能赦的都赦了。”
“那这不是到处都是死囚了吗?恐怕生乱啊!”
“公子此言大善!”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碰撞在一起,譬如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马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剑。
魏征道:“冯大夫的意思是,因是商君之法,所以便不可变吗?”
“自然,我秦国因此而强盛。”
“哦,那商君当年为何要提出变法呢?”魏征抛出问题。
“因为大秦当时贫弱,地处偏远,无法东出,被六国视为蛮夷。”冯劫忍着气回答。
“大秦当年贫弱,是以孝公用商君变法,使大秦国富民强;大秦如今动乱,百姓不堪其苦,所以长公子欲革其法,让大秦和平稳定,长治久安。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魏征娓娓而谈,“法者,所以安邦定国、利民惠民也。今时今日,百姓之需、国家之情与往昔不同,若法不随之而变,何以安人宁国?商君之法固有其可取之处,但当依时势而改易,取其可用之处,去其不可用之处,方为治国之良策……一味因循守旧,与朽木蠹虫何异?”
李世民嘴角带笑,等冯劫哑口无言,才慢悠悠道:“改革律法的事不急,散朝后御史中丞先拟个章程,拟好后直接呈上来来给我看。”
“公子!廷尉才是掌管司法的。”冯劫为之色变。
“冯卿莫急,我看过之后会召两位丞相一起讨论,然后在大朝上逐条颁布,待诸君确认或商讨修改的。律法为国之规矩尺度,我不会偏听偏信的。”李世民将争论搁置,继续道,“我们刚刚讨论到哪儿了?”